童勝達瘋狂的往家跑。
此刻, 杜菲仍舊毫無形象趴在地上,眼睜睜看著徐家人翻箱倒櫃,把她上次剛藏好的首飾, 攢的錢,以及一些珍貴的東西, 都翻了出來。
“好家夥, 城裡人就是有錢啊。”蘇秀梅從抽屜夾層拿出來厚厚一摞錢,吞了吞口水,下意識想把錢裝進自己口袋。
“媽,給我分點。”徐二濤伸手, 抽走一大半。
杜菲氣得眼都紅了, 這筆錢正是她先前騙童勝達說被童小琴偷走了,卻又被她藏起來的積蓄。
這可是家裡攢了好幾年的錢啊。
“把它放回去!”杜菲聲嘶力竭的怒吼。
徐二濤拿著錢抖了抖, 見杜菲趴在地上捂著肚子, 還不安分,不停地嚷嚷,聽得心煩, 走過來又踹她一腳:“你給我閉嘴, 你女兒欺騙了我大哥的感情, 這些錢補償給我們是應該的,知道嗎?”
正說著,徐大花和徐二花又從另一個地方翻出來了些錢:“爸,媽, 二哥,童家還有這麼多錢呢,他們家真是富得流油。”
杜菲見狀,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 那筆錢可不能被他們拿走,那是丈夫預留的貨款,也是家裡最重要的一筆錢。
“還給我,還給我……”杜菲嘴裡喃喃地,就要衝過去奪下那筆錢。
但徐大花和徐二花姐妹可不是好惹的,她們平時在村裡厲害著呢,哪裡是杜菲這種養尊處優的女人能打得過的。
徐大花反手一推,就將她重新推倒在地,徐二濤見狀喜得眉開眼笑:“花兒,這錢給我分點,彆忘了二哥平時待你不薄。”
徐大花心知二哥的本性,從中拿出一小半交給他:“二哥,剩下的我和二花平分,你可不能再要了。”
說話間,他們兄妹就將錢分好了。
徐二濤拿了錢,還順便又踹了杜菲一腳。
杜菲心中有些絕望,她不知道女兒跑哪去了,但以童念溪在危急關頭將她撇下的舉動,她著實感到心涼,丈夫還不知什麼時候能回來,她必須保住家裡的錢。
想到這裡,她朝徐二濤露出仇恨的目光。
然後不著痕跡爬到茶幾下,從盒子裡掏出一把鋒利的刀,那是童勝達從外麵帶回來的,她握著刀柄,積蓄了很久的力量,直到徐家人拿走了家裡所有值錢的東西,徐二濤臨走前還蹲下扇了她幾耳光。
“傻缺,要怪就怪你養了個蠢女兒。”說完,他轉過身,往外走去。
杜菲再也無法忍受,顫巍巍站起來,用儘全部力氣,舉著手裡的刀往前一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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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勝達回到家的時候,就發現家裡圍了裡三層外三層的鄰居,院子裡傳來徐家人撕心裂肺的哭聲。
“就是這個女人要殺我兒子,你們一定要替我兒子做主啊。”
他心下一驚,撥開人群進了院子,隻見杜菲一臉呆滯站在院子中間,警察忙前忙後,徐家人上躥下跳,而失血過多的徐二濤卻被人抬到了擔架上,迅速往醫院送。
“怎麼回事?”他嚇得魂不附體,忙上前查看杜菲的情況。
杜菲看見他,呆滯的表情總算有了點鬆動,哇的哭出來:“怎麼辦,老童,我闖禍了,我不知道會變成這樣,徐家人闖到我們家搶錢,我很害怕……”
她說著說著,有些語無倫次,平日裡鎮定的一個人,表情特彆慌亂。
童勝達這會兒腦子也一團亂麻,握著杜菲的手,眼神卻特彆空洞,嘴裡不斷重複著:“沒事,沒事。”
跟在父親後麵回家的童念溪在院子外麵看到這個情況,得知杜菲竟然做出那種事,嚇得不敢進院子,猶豫之後,她逃跑了。
她本就是在蜜罐裡長大的孩子,沒什麼承擔責任的能力,以往無論遇到再大的麻煩,總有爸媽替她擋著,可這次,惹事的是她最依賴的媽媽。
“老板,徐二濤重傷,徐家人因為搶劫被關起來了,杜菲也被帶走調查,童勝達四處打點關係,童念溪不知道為什麼逃走了,而且……童勝達可能還沒發現,淩辰已經斷了他的生意。”
言訴派去盯著徐家和童家的人,在事情發生後,立刻向他彙報了情況。
他點點頭,這輩子,他將尤冬煦的身份保密得很好,除了重生的徐驚濤,陳興喆,以及尤麗華,沒有人知道他就是被徐家扔掉的雙胞胎之一。
而且有他的乾擾,包修榮現在也沒工夫查徐驚濤的身份了,忙著處理翟海卷了公司的錢逃跑後,留下的爛攤子。
“你繼續盯著,重點放在童念溪身上。”
“是。”
吩咐完之後,言訴又打電話給盯著徐驚濤和陳興喆的手下,交代他們多給這兩人找點事,彆讓這兩人回到小城。
童念溪是小城裡土生土長的女孩,沒經曆過什麼,先前光是徐家人和淩辰對她名聲上的指責她都不敢麵對,更何況親媽杜菲傷了人。
她害怕左鄰右舍對她指指點點,最終隻能躲在親戚家,暗中觀察著事情發展的後續。
這件事在小城引起了很大反響。
事情傳得很快,親戚聽說後也不敢收留她了,將她趕出家門。
童念溪站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無處可去,思前想後,隻得找上淩家。
“伯父,伯母,我實在沒彆的地方可去,求求你們收留我吧。”她站在淩家大門口,麵對出來開門的淩母,哭得好不淒慘。
淩母當然也聽說了那件事,她沒想到杜菲平時看著挺理智的人,居然會做出動手傷人的事。
雖然之前因退婚,兩家鬨得不太愉快,但她見童念溪一個女孩子哭成這樣,怪可憐的,雖然不願和童家再扯上關係,但不好開口拒絕。
“淩辰。”她為難的叫來自己兒子,朝他抬抬下巴示意,“怎麼辦?”
淩辰靠在牆邊,抱著手上下打量著童念溪,冷笑道:“你還好意思來我家,你臉皮怎麼這麼厚?當初你和我退婚前,就和徐家兒子不清不楚,然後聯合你母親演了一出好戲,收買陌生女人栽贓陷害我,現在你們和徐家鬨翻了,又來找我,把我當成什麼了?”
淩母聽完兒子的話大驚失色:“什麼?小辰你真是被陷害的,怎麼不早說?”
淩辰看了眼嚇得驚慌失措的童念溪,哂笑道:“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有啥好說的,所以媽,你彆再同情童念溪了,她可不是什麼好東西。”
淩母聽了兒子的話,對童念溪的印象瞬間跌至穀底,要不是為了形象,她高低得罵童念溪一頓,什麼人呐。
“你走吧,我們家不歡迎你。”
“砰”的一聲,她把門關上,童念溪吃了一鼻子灰。
離開淩家,童念溪本打算暫時在街邊長椅上呆著,但是天一黑,路上幾乎沒有行人,怪嚇人的,她隻得回家了。
“你跑哪去了?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童勝達一見到她,想起今天受的憋屈,就忍不住責罵,但是擔心女兒一生氣再離家出走,又閉上嘴,“我給你熱熱菜。”
狼吞虎咽的吃過飯,童念溪坐在沙發上,雙目無神:“爸,我們該怎麼辦?”
童勝達搖頭:“我不知道。”
父女倆相對無言。
徐驚濤此刻躲在離小城幾百裡外的一艘漁船上,和陳興喆起了衝突。
兩人從包修榮手中逃出來後,躲躲藏藏,過著朝不保夕的流浪生活。
手裡沒有錢,他們的生活條件當然特彆差。
陳興喆不由得開始後悔,他當初怎麼就鬼迷心竅,聽信了徐驚濤的話,和他一起乾出那種事,導致自己現在有家不能回。
他曾經是個孤兒,也就特彆渴盼屬於自己的家庭,所以離開家的日子是真的不能忍。
陳興喆越想越氣,坐在船尾陰陽怪氣質問徐驚濤:
“徐驚濤,你不是尤冬煦的雙胞胎弟弟嗎?你想要錢直接找他明說就是,乾嘛繞這麼大彎子,把我給坑了。”
他黑著臉,後知後覺發現,徐驚濤和尤冬煦是親兄弟,萬一出了事,看在血緣關係上,尤冬煦或許會放徐驚濤一馬,但肯定不會放了自己。
所以他當初是瘋了,才會相信徐驚濤的話,跟他犯下那種事,害得自己有家不能回。
陳興喆抬起手,重重的錘了下,目光落在徐驚濤那張和尤冬煦長得很像的臉上,內心那種瘋狂紛湧而至。
多年前在孤兒院裡,他挑撥離間,差點將冬煦害死的記憶複蘇。
徐驚濤害他成了逃犯,過著顛沛流離的生活,他不能就這麼算了,他得報複。
當初他能害了冬煦,現在憑什麼不能害徐驚濤。
陳興喆回頭看了下,發現漁船的主人背對著他們,正在專心捕魚,他的內心蠢蠢欲動。
徐驚濤的心情也很差。
他也是逃跑之後,才意識到自己被梁昊耍了。
仔細想想,他現在沒有繼承尤家的公司,對梁昊而言是個陌生人,梁昊為什麼要對他言聽計從?是他太高估自己,竟然真的聽信了梁昊報的信,誤抓到翟湘。
如果發現抓錯人之後,他能立刻把人放了,而不是想著報複,也許不至於淪落成現在這樣。
而且包修榮那家夥疑心很重,在接到自己電話後,就算為了翟湘的安全,他也不會貿然對自己動手,所以他到底哪來的消息,居然精準抓到了自己?
徐驚濤越想越崩潰,隻覺得重生後諸事不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