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李緒的說法, 英文rap沒有中文rap難。
普通話的音調太多,如果技術不到位或者歌詞沒押韻、押音,聽感會很違和, 所以一些地區的方言反而會更適合說唱, 方言的韻律讓rap更加絲滑。
可惜,賴羽冬暫時沒感受到英文rap的簡單之處。
李緒的rap帶唱沒有持續太久,但不是朽木不可雕也此等悲慘原因, 而是工作人員通知輪到他們組進行針對選曲的後采。
身為c位的賴羽冬率先被抓走。
工作人員問了一些批發的模版問題, 最後將問題轉到他的身上:
“有沒有想到自己被投成c位?”
——又來了。
回答有,太自信。
回答沒有,不信任粉絲。
賴羽冬熟練地將主觀題改成客觀題:“按照一順排名,可能性是比較大的。”
工作人員拋出王炸:“尋星者為你選的《怪誕》是公認難度最大的曲目,你會覺得壓力很大嗎?”
賴羽冬在心中歎息一聲。
不知道是哪個人才想出這種挑撥離間的問題,問得仿佛粉絲要暗算他才處心積慮地給他選了這首歌,碰上神經大條的人, 搞不好會失言傷了粉絲的心。
每當這個時候就擔心室友李緒。
“無論表演哪首曲目,登台一定會帶來壓力。”賴羽冬泰然自若地對答如流,“所以,強調難度沒有意義, 隻要尋星者喜歡,我一定加倍努力呈現出最好的自己。”
說罷,他彎起眼眉綻開笑容,以此終結陷阱。
再問他亂七八糟的問題, 今晚就叫上李緒翻牆出去炸了天空總部。
口嗨一下, 他不知道天空總部的位置。
工作人員接著問了一係列對於三公隊友的看法,還好,都是一些不痛不癢的問題, 不用和節目組鬥智鬥勇。
等所有人都完成後采,江揚帆和林霄一人找上正在念燙嘴rap詞的隊長,對方埋頭苦練的樣子在周圍形成一片真空地帶。
林霄有些不忍打擾:“現在練舞嗎?”
“那麼快?”
賴羽冬驚異地抬起頭,密密麻麻的英文字母仿佛脫離了紙張的束縛,如彈幕般漂浮在空中,他恍惚地眨了好幾下眼睛,幻影才從眼前消失。
他揉了揉太陽穴,rap練得他差點連正常說話都擼不直舌頭。
按理來說,播音生在語速方麵是有優勢的,但套上和閱讀習慣不一樣的語調節奏,還有尚未習慣的發音方式,實在難以快速適應。
賴羽冬緩緩起身:“先練舞吧,我去叫他們。”
正好借機緩一下紛亂如麻的腦子。
賴羽冬環視一圈清點人數,算上自己隻有六人。
這是正常現象,哪怕是國家級運動員,練習也需要休息時間,而他們天天悶在沒有采光的練習室裡,不出去透個氣遲早會被逼瘋。
前提是自由練習期間。
像一公的曾凱行為,那肯定不提倡,因為他是集體練習途中跑出去聊天,像遁地的土拔鼠一樣莫名其妙就消失了。
賴羽冬快速排查出唯一一位不在場的隊友,推測他可能在的地方,然後親自跑出去喊人集合。
他下樓直奔餐廳,把尹梓臻揪了回來,這小孩還沒到飯點就餓得不行,偷偷摸摸溜去餐廳啃了一個雞腿,找到人時嘴裡還咬著肉。
“怎麼……咳咳……”
尹梓臻囫圇吞棗地咽下嘴裡的雞腿,結果吃太快不慎被嗆到,咳了幾下才緩過來。
“慢點。”賴羽冬拍了拍尹梓臻的背,“你先吃,不急,等你吃完我們去練舞。”
【《不急》《吃完練舞》】
【我小時候偷吃辣條被家長抓包也是這反應】
【你吃辣條是嘴饞,臻寶是真餓了233】
【柚子的隊長範兒挺足的】
賴羽冬:?
真的嗎,他隻是一台行走的人形廣播。
把填飽肚子的尹梓臻帶回練習室,《怪誕》組全員到齊開始學舞。
這首歌的隊形變化複雜,很多part是以小分隊的形式表演——要麼根據站位跳不同的編舞,要麼一部分人在舞台邊緣站樁,因此最先教的是七人均需完成的齊舞部分。
不得不承認,隊內舞蹈苦手的學員含量過高。
趙亦楓和尹梓臻在錄製節目前沒學過舞蹈,宋顏晞和李緒稍微學過幾個月,把賴羽冬塞進這組,他的學習速度遙遙領先,不僅不是跳舞最差的那一個,甚至還能幫其他人糾正動作。
記憶力強項久違地派上用場了。
好在每個人態度端正,進度緩慢推進。
“先到這裡吧。”江揚帆出聲叫停,“我覺得可以分批練習了,一部分人跟著林霄把這段齊舞練熟,另一部分人跟著我學各自的part。”
他不忘征求隊長意見:“你覺得可以嗎?”
賴羽冬總不可能說不行。
練習要以舞蹈老師的意願為重,而且兩邊同時推進度,確實效率更高。
“聽你們的。”
殊不知這句話標誌著噩夢的開始。
雖說是學習各自的part,但前半首大部分都是其他人給c位當伴舞,就屬賴羽冬的編舞與眾不同,頂多以他為中心捎上個彆隊友。
前奏部分不難,導入部分也不難,但緊接其後的rap段從開唱前的亮相到結束沒有一秒是省心的。
第一個難點必然是翻過隊友這道坎。
李緒單膝俯首跪地,等了幾秒沒聽到動靜,彆過腦袋瞅了一眼發覺他的室友疑似在做心理建設。
他瞬間滿頭黑線:“你倒是翻啊。”
賴羽冬格外冷靜:“等下,我在思考著力點和姿勢。”
李緒一臉問號:“在我身上解幾何大題呢?”
“你想說物理的受力分析?”
李緒:“……”
好嚴謹一男的。
估摸完路線,賴羽冬提醒道:“低頭,我要翻了。”
李緒趕緊把頭低下去。
賴羽冬助跑兩步,單手按住李緒的肩膀,腕部發力往下一撐,朝其背對的方向抬腿翻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