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4. 玩笑 跟神國人開了個微不足道的玩笑……(1 / 2)

第二區居民區有個老太太靠著窗邊喝茶, 她今年九十四歲,從汙染發生那年活到現在,她手裡捧著一杯熱茶, 慢慢吃著一塊巧克力味兒的小餅乾, 她嚼餅乾的動作停下, 臉上被衝天的火光照亮。

第二區很難看見自然的天空,抬頭隻能看到第一區的土地,可以說是生活在神國人的屁股下,現在神國的屁股著火了。

老太太看到漫天炮彈壓下, 武器在高速中摩擦產生火光,因為每次的攻擊都很精準,因此密集的武器在半空中像是一個火紅的錐子。

大多數人都是呆愣, 仿佛在圍觀一場盛大的煙花秀, 等他們反應過來那是武器後, 連絕望這種情緒都沒來得及產生,炮彈竟然被一股力量反向推回去。

神國降落的武器在原路返回。

好像有一隻手在托舉著武器,炮彈旋轉的速度越來越慢, 應該是這些力量太重了,如果真的是一隻手, 他們應該能看到手臂在顫抖, 身上的肌肉崩到極致,隨時隨地都有可能潰散。

但就算是這樣的強壓之下, 那隻手都沒退,反而奮力向上托舉著, 向上向上再向上。

砰!砰砰砰——!

向上旋轉的炮彈撞上一麵藍色的大網,發出巨大的爆破聲,神國下方張開藍色防禦牆, 像是高速旋轉的足球撞上了網,防禦牆被巨大的衝擊力撞出一個凸起。

防禦網張開後,表麵本來有大小均勻的網格,現在已經扭曲變形,表麵電流不斷閃過,仿佛已經到了極致。

炸彈爆破後,燃燒的武器殘片從天而降,此時其他居民才反應過來,四處尋找掩體。

老太太吹了一口熱茶,好像沒看見一樣繼續享受自己的甜點時光,她什麼場麵沒見過,小問題。

【一級防禦牆打開……一級防禦牆出現裂縫……】

【正在執行二級程序,請一等公民進行緊急避難……】

神國之上,普羅米修斯的聲音在回響,一等公民突然感覺到腳下的土地震動,他們漂浮在半空中,這片絕對的淨土中,沒有汙染甚至也沒有其他自然災害,地震洪水之類的甚至很多人都沒見過。

神國的建築風格是“自然風”,一等公民的審美更保守,他們的建築物跟汙染前的世界更相似,祝寧如果看到會覺得熟悉,這才是她認識的世界。

現在身穿華貴衣袍的一等公民第一次要認清一件事,他們竟然需要逃命?

惡魔要入侵神國了。

神國的避難所很堅固,數量更多,比常住居民的人口多三倍,103區發生災害時需要搖號才能獲得進入避難所的資格,那神國的避難空間遠遠大於所需的,他們資源過剩得厲害。

除了公共避難空間,家家戶戶都有自己的避難堡壘,但所有人對於避難這一行為都很陌生,避難堡壘就沒打開過,他們也沒進行過安全演習。

早幾年還會經常進行安全演習,但他們越來越狂妄自大,總覺得神國神聖不可侵犯,汙染根本不會到來,久而久之就鬆懈了。

如今一等公民在仆人的掩護下進行緊急避難,神國人曾經在看秀一樣103區發生災難,從來沒想到有一天會降臨在自己身上,他們甚至都沒親眼看到什麼巨大的汙染物,隻是土地顫抖了一下,嬌養的神國人就被嚇破了膽。

他們之前還嘲笑103區人逃命時太慌張,一點都不體麵,表情太醜惡了。

如今他們才知道,極度恐慌之下,人很難保持優雅,他們的表情比底層人沒有好到哪裡去。

陸家避難所大門打開,陸堯原本已經進入了避難所,但他環視了一圈沒找到陸鳶的影子,他皺了皺眉,不顧機械管家的勸阻,轉身回去找陸鳶。

“年年!”陸堯很快發現了自家妹妹的影子。

他妹妹真的瘋得很厲害,在這種情況下,不進入緊急避難所,反而在花園中呆立。

陸鳶麵色平靜,她站在神國的土地上,肉眼無法看見下方,但神國的天空上有公共轉播屏幕。

屏幕上對準了祝寧的臉,陸鳶已經很久沒有看到祝寧了。

祝寧穿著一件很普通的黑色兜帽衫,胸口畫著某個小眾朋克樂隊的塗鴉標誌,是一隻血色的烏鴉,烏鴉張開血盆大口,似乎朝著整個世界瘋狂吼叫。

祝寧抬起一隻手,身上湧動著大片黑色粘液,那些東西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瀝青一樣的質地裹住了祝寧裸露的脖頸,陸鳶認識祝寧的時候,她身上還沒有這些東西。

祝寧的臉色有些蒼白,大概是在承受著巨大的壓力,屏幕上她正在獨自抵禦第二波來自神國的炮火襲擊,她的膝蓋已經肉眼可見彎曲,右腳支撐著不斷後退的身體,在地上踩出一條延綿千米的裂縫。

祝寧麵無表情地看向上方,她明明在看整個神國,陸鳶卻感覺仿佛在跟祝寧對視,她在意識體雲端的感覺沒有錯,祝寧掌握著難以想象的力量,當年陸鳶甚至有機會可以一個按鈕就殺了她。

但陸鳶沒有按下殺死祝寧的按鈕,反而像是打開了魔盒,親手放出了“惡魔”來到世間,這甚至成了一種陸鳶的榮耀,好像陸鳶一個金絲雀,親自參與了這場戰役。

祝寧對於神國的攻擊帶著陸鳶的一份。

哧——!

神國防禦牆體電流湧動,發出刺耳的尖叫,在藍色光芒閃爍後,那些防禦柱不堪負重一根根熄滅了。

陸鳶瞳孔驟然收縮,在祝寧的反擊下,安全防護牆破裂了一條縫隙。

陸鳶心跳加速,心臟仿佛就在嗓子眼下方跳動,馬上就要躍出,祝寧打破了安檢係統,在戰爭中,普羅米修斯來不及修複這些小事兒。

“年年!”陸鳶聽到有人在叫自己,她回頭看到了陸堯的臉,她的哥哥儘管貪生又怕死,貪婪又瘋狂,經常一頭紮進生意場上,每次自己出事兒都是叫裴書來處理,但在這時候竟然親自來找她。

“年年!快來!”陸堯大喊。

他們之間血脈相連,愛意和恨意交織,他是陸鳶在這個世界上的親人。

“年年!”陸堯朝她跑來,想把他妹妹摟在懷裡。

陸鳶前麵是打開的防禦網,後麵是自己的親哥哥,仿佛在懸崖的兩邊,不論走哪條路都是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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