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建軍原本以為徐學林回屋的第一件事就是問程建功一家的情況,畢竟五口性命可不是小事兒。
但沒想到徐學林進屋後竟然先盯著他轉脖子上已經被處理過的抓痕看了一會兒,然後沒好氣問道:“我聽說你今天動手打程家老大了?”
徐建軍沒想到是這事兒,他當下就在心裡嘀咕肯定是程玉衡那狗東西私底下告他的狀了,隻恨當時沒能多踹他幾腳出氣。
可對著徐學林一雙老練的眸子,徐建軍卻不敢說這些,乾乾一笑,強行解釋道:“我那是拉架,我總不能看著他動手打老姑吧。叔爺,你看程玉衡那狗東西給我撓的!”
徐建軍說著還故意露出脖子上的傷痕告狀。
徐學林卻抄起手邊的拐杖就抽了他一把,“少給我裝相!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裡那點小算盤,你也不看看你現在是什麼身份,你現在是大隊長,不是山裡的土匪,還成天給我嬉皮笑臉,吊兒郎當,我看你就是皮癢了,找抽!”
徐建軍不敢再說話了。
他家算起來原也是土匪裡的一員,後來也是第一個聽徐學林的話歸農的,這些年來也沒少受到徐學林的照顧,直到現在,他這個大隊長能當上也有徐學林的推舉和保障。
他知道叔爺這樣做是因為他姓徐,家裡又是土匪出身,是連接兩方最好的紐帶,目的是想告訴大夥下山的土匪和普通的農民沒有區彆,是想讓這些年兩方隱隱還存在的一些隔閡徹底消失。
他之前偷摸對程玉衡動手的事情說起來也確實不妥當,徐建軍任由徐學林又一頓輸出把他教訓了一通,才老老實實道:“叔爺,我記住了,下次不會了。”
“最好沒有下次!”徐學林這才放過他,但還是特彆點了一句,“記好你的身份,你現在是國家乾部。”
徐建軍點頭,徐學林這才開始問程建功他們的情況。
等知道程建功他們五個暫時還好但不確定有沒有後遺症後,徐學林又說:“不管程玉衡有沒有錢,但公中恐怕不多,要是他們沒事還好,要是有事的話,程家公中的錢不一定夠,你明天去醫院的時候順便從村裡的賬上取一筆帶上,不管用不用的上,總比不做準備好,人命不是小事兒。”
徐建軍再次點頭,徐學林又留了他在家吃了晚飯,然後才放他走。
徐建軍回到家的時候,程建功他們一行也才剛剛吃了晚飯。
齊正心老大夫下班前又給他們把過脈,說情況很好,讓徐如月喜笑顏開。
程建功和葉美雲自然清楚自己沒事兒,也不想一直住在醫院裡麵,程建功就說:“我也覺得我們沒事兒,不然明天就出院吧。”
徐如月一聽就搖頭,“那不行,萬一有啥醫生說的後遺症呢,等醫生說能出院才可以。”
程建功知道他這位母親對他格外看重,也不想和她拉扯這一點,等明天直接和醫生說就是了。
程建功先是看了葉美雲一眼,才轉而對著徐如月開口道:“不管怎麼說肯定要回家的, n……嗯……你打算怎麼辦?”
程建功幾次張嘴還是沒辦法對著徐如月的臉喊出“娘”這個字眼。
哪怕徐如月確實是中年人的形象,但他總能想起她才四十七,比穿越前的自己還小三歲。
好在徐如月也沒注意到自己的這個寶貝兒子今天一整天都沒開口喊過她娘,反而心裡麵的怒火再一次因為程建功的話兒高漲。
徐如月當下就沒好氣地先罵了程玉衡和程知仁好幾句,然後才說:“……他們把你們害成這樣,這次說什麼也不能饒了他們。”
程建功有原主的記憶,心知他的這位便宜母親也就是嘴上罵人厲害了些,再不濟就是動手和程知仁打上一架,但實際上這樣一通鬨下來除了給彆人一個潑婦的形象外,該吃的虧還是要吃,該受的罪還是要受,除了讓自己可能痛快那麼一小會兒,一點用處都沒有。
程建功就說:“怎麼才算不能饒了他們?”
徐如月立馬就卡殼了,頓了會兒後才說:“看我回去不得罵死他們,反正這件事不能這麼算了。”
程建功失笑,“然後呢?”
徐如月:“……叫他們把房子吐出來!”
“要是吐不出來怎麼辦?”程建功太清楚徐如月的性子了,她要是能弄得過程知仁他們,原主一家哪還用得著被迫搬出去,徐如月根本心裡就沒底。
徐如月確實心裡沒底,但是一直沒出聲的葉美雲卻在這時候開口了,“那就搶過來。”
程建功還不意外,但徐如月卻被葉美雲這般態度嚇了一跳。
她的這個兒媳婦就是的老實頭子,三棍子打不出來一個屁,心裡有氣也頂多私底下嘀咕兩句,啥時候有這麼大的膽子了。
徐如月下意識就道:“咋搶啊?”
葉美雲和程建功一樣有記憶,但是她並不在乎自己前後性情大變惹人懷疑,直接道:“動手搶,他們要是不給就打到他們給,再不行就……”
就什麼,葉美雲沒能說出來,因為發現她話語裡殺氣越來越重的程建功搶先道:“搶過來住一段時間可以,但不能一直和他們攪合在一起,我的建議是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