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程玉銘又放低了調子和身段道:“我也不是那意思,家裡是真沒想到你們才住到西屋就出了事,爹還有我們這兩天其實還挺擔心你們的。”
程建功“嗬”了一聲。
也不知道他們是不是還沒反應過來現在情況不一樣了,還拿他當以前那個程建功耍著玩呢。
不過程建功也懶得一直和他們打嘴仗,刺激兩句就行了,一直吵來吵去的沒意思。
程建功直截了當地對他們說:“既然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正好和你們說一下,我要分家,秋收後我會想辦法蓋房子,在此之前,我們一家會住在這裡。”
“你說什麼?”一件事還沒有解決完,另外一件事又來了,程知仁又大聲叫了起來,甚至就連程玉銘也一臉詫異地盯著程建功。
“老三,你說什麼呢,父母在不分家,你怎麼能這麼說呢?”程玉銘道。
程建功淡淡抬眸,“我不是和你們商量,我隻是在通知你們。”
“我不同意!”程知仁又開始罵程建功不孝子和混賬,罵他想要氣死自己。
徐如月剛剛好在外麵收拾回來,聽見程建功被罵,也立馬加入了戰場,“好你個老不死的,你罵誰混賬東西,罵誰不孝順呢,我呸!我兒子這些年為這個家當牛做馬養著你還有你的倆寶貝兒子不說,還養著他們的兒子,這些年你們吃我們的喝我們的,現在還敢說這些話,看我不打死你!”
從回到家到現在,徐如月幾次罵人都被叫停,心裡的火氣一直都沒有散出去,現在又聽見程建功被罵,加上她剛剛又看到程建功他們的東西一直沒有人幫著收拾,那些積壓的火氣又開始騰騰往上。
徐如月一拳頭捶在了程知仁的後心,張牙舞爪地撓他,嘴裡麵還不停地罵他,“你個老不死的狗東西,不要臉的黑心貨,我讓你罵我兒子,我讓你欺負他……”
程知仁被徐如月捶的臉色發白,罵也罵不贏,加上年紀大了,一時間竟被徐如月按頭打。
程玉銘哪能讓自己親爹被欺負,立馬就想上前拉架,結果他剛要抬腳,肩膀就被程建功給按住了。
“彆動。”
程玉銘立馬就道:“老三,你乾什麼呢,你沒看見爹被打了嗎,你給我放手!”
“看見了又怎樣。”程建功無所謂開口。
他並不在意程知仁的情況,隻要不是徐如月被打就好了。
程玉銘皺眉,抬手就要撥開程建功的手,結果卻在下一秒被程建功反剪。
程建功的小臂壓在程玉銘的脖頸上,迫使他整個人緊貼著灰撲撲的牆壁,就連喘息都有些困難。
程玉銘的臉色逐漸漲紅,他壓著嗓子道:“你到底想乾什麼?”
程建功沒什麼情緒道:“都說了讓你彆動。”
因為擔心程知仁而情緒上頭的程玉銘這時候才又想起剛剛挨踢還沒起來的程傳家以及程建功對他的威脅。
脖子上那幾乎要將他骨頭都要碾碎的力道終於讓他相信了一件事——
程建功這次或許真的要翻臉了。
程玉銘雖然心疼程知仁挨打,但是更不想自己挨打。
尤其是在感知到程建功手上的力道後。
這個力道讓他覺得隻要程建功願意,隻要他願意,他隨時可以捏碎他的骨頭。
沒由來的,程玉銘的心裡滋生了一種恐懼。
他仔細回想了自程建功回來後的所有表現,似乎覺得好像有什麼地方不一樣了,但又想不起來到底哪裡不一樣了。
程玉銘費力抬了抬眼皮,仔細看向程建功,卻正好撞見他瞥過來的眼神——
沒有生氣也沒有憤怒,很平淡,平淡的仿佛在看任何一個陌生的人。
他心中一懍,竟下意識與程建功錯開了對視。
程玉銘的媳婦胡小文見自己男人被欺負,這會兒也坐不住了,連忙走過來扒拉程建功,“小叔,你這是乾啥啊,你沒看你二哥都要喘不過氣了嗎?”
程建功順勢放開了程玉銘,胡小文立馬上前幫程玉銘檢查,關切道:“你沒事吧,有沒有哪兒不對勁的?”
程玉銘沉默地搖了搖頭。
胡小文又不放心地幫程玉銘檢查了一遍,發現他沒什麼大事後才鬆了口氣,然後扭頭就衝著程建功數落道:“我說老三,你今天是不是瘋了你,你二哥……”
“彆說了!”程玉銘還不等胡小文教訓完立馬就從後麵捂住了他的嘴。
胡小文雖然不明白,甚至有些不情願,但還是順從的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