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恐懼 明明她在為這個家儘心儘力而已。……(2 / 2)

程靜淞:“……”

程斯年:“……”

“嘔!”

剛剛吃了一肚子肉的兩人齊刷刷嘔了一聲,然後捂著鼻子逃跑了。

另一間屋裡的楊月琴也被程定坤身上的味道熏出來了。

她震驚地看著渾身臟兮兮的程定坤,好半響才開口問道:“你是掉廁所裡了嗎?”

程定坤:“……”

“撲哧!”程靜淞和程斯年沒忍住大笑了起來,等到呼到一口特彆臭的空氣的時候,又連忙閉嘴,重新捂住嘴巴和鼻子。

“你才掉廁所裡了呢!”程定坤沒好氣地瞪了楊月琴一眼,又找到肥皂,直接跑到外麵不遠處的水塘裡麵清洗。

楊月琴也沒因為程定坤懟她生氣,而是看向程斯年和程靜淞道:“外麵的水塘深,你們倆去個人看著你們大哥吧,彆讓他掉進去了。”

程靜淞有些奇怪地看了楊月琴一眼。

楊月琴真的是這個家裡最違和的存在。

她的丈夫和大兒子是這個家裡最受寵的存在,但是她卻沒什麼地位,好像和程玉衡他們的關係也不是很好,更沒有仗著程玉衡他們的得寵衝著徐如月耀武揚威,反倒處處對著徐如月伏低做小。

也不知道她是本性就是這樣軟和的人,還是另有原因。

可仔細想想程知仁對程玉衡的寵愛,程靜淞又覺得按照程知仁的性子,應該不會給程玉衡娶楊月琴這樣的妻子,因為她並不能給程玉衡帶來助力,甚至她的表現都算是給程玉衡他們拖後腿。

不過現在不是研究楊月琴的時候,程靜淞就衝她道了聲“謝謝”,然後和程斯年手牽手到了外麵。

程定坤這次排出來的東西的味道真的很臭,即便是在外麵空曠的地方,也能隱約聞到味道。

程靜淞想到楊月琴之前說的話,笑著用手在鼻尖處扇了扇,道:“這麼臭,難怪楊月琴說大哥是掉到廁所裡了呢。”

程斯年也跟著笑,但還是提醒道:“你彆讓大哥聽見了,不然他要更生氣了。”

兩人走到水塘邊的時候,正好看見程定坤露著上半身在水麵上。

習慣了非禮勿視的程斯年當下驚呼出聲,下意識扭頭遮住了眼睛。

程定坤也聽到聲音回頭,正好看見隻有程靜淞一個人看他的場麵。

程定坤就沒好氣道:“三丫頭!你是不是有病!”

程靜淞:“……”

“你才有病呢!”程靜淞氣呼呼地懟了程定坤一句,又拍了程斯年一下,沒好氣道:“有什麼不能看的,不就是光著膀子一點也沒看頭的上半身嘛,過段時間就是秋收了,到時候你還會看見更多光著膀子下地乾活的人呢,這就值得你驚呼了,那你到時候還不得自戳雙眼啊!”

程斯年:“……”

程靜淞說完又衝著水裡的程定坤道:“大伯母說水塘的水深,所以我們才過來的,好心當作驢肝肺!”

程定坤:“……”

程靜淞又瞪他一眼,拽著程斯年轉身背對著程定坤,撇嘴說:“彆和我說你引氣入體了就了不起,你要真掉水裡了,就你那點才入門的本事也不一定能上的來,所以你等下要是腳滑了千萬記得喊我們一聲,我可以幫你叫人救你一條小命,當然了,還可以順便在岸上觀看你狼狽的模樣。”

“對了,我們現在都背著身呢,你到時候可千萬叫大聲點。”程靜淞又故意氣呼呼地補充了一句。

程定坤:“……”

該說不說,這話關心是關心了,但是嘲諷也是真嘲諷了。

憋了下,程定坤才僵著臉道:“抱歉。”

程靜淞“哼”了一聲。

程定坤張了張嘴,到底不習慣道歉,最終也就沒吭聲了,倒是洗澡的動作放小心的許多。

直到全身徹底洗乾淨了,他手裡僅剩的肥皂也就隻剩下一個小小的薄片了。

程定坤稍微用力,薄片又碎成了好幾塊,渣滓粘連在掌心。

他嫌惡地皺了皺眉,乾脆把這些都洗掉了。

反正要是被徐如月看到肥皂就剩這麼點了也會生氣,還不如讓她直接看不見呢。

程定坤穿著一身濕漉漉的衣裳上岸,走到程靜淞和程斯年的身邊,硬邦邦地說:“我好了,走吧。”

程靜淞就故意裝作沒聽見吼道:“什麼,你掉水裡了?”

程定坤:“……”

“我說我好了。”程定坤耐著性子。

程靜淞故意和他唱反調,“你說你腿抽筋了!”

“三丫頭!”程定坤一巴掌扣住程靜淞的腦袋,強硬地將她轉過來麵對自己,“我都和你道歉了,你還想怎樣?”

程靜淞“呿”他一聲,不過看在程定坤一身濕衣裳的份上,沒再故意氣他,倒是嫌棄道:“洗好了還不趕緊回去換衣裳。”

程定坤聽出這話語裡的關心,改扣腦袋的動作為拍了下,然後又得了程靜淞一個白眼。

三人回到屋的時候,裡麵的味道散的差不多了,不過之前被程建功哄睡著的徐如月正坐在屋裡麵,神色還有些不太對勁。

但是在看見程靜淞三個的時候,徐如月立馬看向程定坤問道:“你大伯母說你掉廁所裡了?”

程定坤:“……”

“我沒有!”程定坤硬邦邦回道。

徐如月的鼻尖還隱約殘留著屋裡之前的味道,她就說:“那屋裡咋這麼臭,都把我給臭醒了。”

程定坤再次無語。

程靜淞又沒忍住笑了下,直到程定坤瞪過來後,她才開口幫忙轉移話題道:“奶奶,你餓了嗎?爸爸媽媽給你們留了飯菜在櫃子裡,要不要現在熱熱吃啊。”

徐如月之前發泄了一場,現在還真餓了。

她摸著癟癟的肚皮,鼻尖繚繞的臭味在這一刻徹底散去,自動換成了上午一直充斥著她鼻尖的肉香味。

徐如月的肚子自發地“咕嘟”一聲。

程定坤的肚子也緊跟著“咕嘟”一聲。

徐如月本來沒注意到程靜淞剛剛說的你們,這會兒聽到程定坤的肚子叫,她才有些奇怪道:“你又餓了。”

程定坤:“……”

“哥哥也沒吃飯呢。”程靜淞忽然想起來之前騙徐如月說程定坤跟著程建功他們上山的事,立馬搶過話茬道:“哥哥之前一直在山上給爸爸和媽媽幫忙,一直到現在才回來,所以一直沒顧得上吃飯呢。”

徐如月自動把程定坤之前身上沾上的臭味代換成了程定坤幫程建功他們殺豬沾上的,就說:“你爸媽他們也真是,你才多大,就讓你跟著乾活,也不怕嚇到你。”

程定坤默然不語地看向程靜淞,程靜淞衝她眨眨眼,然後又對著徐如月道:“奶奶,你們還是先吃飯吧。”

徐如月被程靜淞催促著進了廚房。

而後,程靜淞才把徐如月上午找程定坤的事說了下,“我也是怕他打擾你修煉,你彆說漏嘴了啊。”

程定坤還真有些意外了。

這兩天修煉總是被打擾的事都讓他差點以為程靜淞不想自己好好修煉呢。

但是程定坤不擅長說軟和的話,就又乾巴巴地“嗯”了下,聽著就特彆沒有感情。

徐如月把餐飯熱好後,就催著程定坤趕緊一起吃。

早就餓的前胸貼後背的楊月琴找上來說:“媽,我晌午也沒吃飯,你看我能和你們一起吃點對付嗎?”

若是換了往常,徐如月肯定第一時間張嘴將楊月琴突突一頓。

可經過上午的大打擊,接著又被臭醒,她實在沒啥精力。

加上楊月琴也隻說了她自己,沒提到程知仁他們,徐如月就沒什麼情緒地“嗯”了下。

程靜淞就坐在離他們不遠處觀察著,腦海裡想到程建功吃飯的時候囑咐她的話,想著徐如月到底還會不會爆發情緒,要是爆發的話,到底會什麼時候爆發?

還是徐如月直接被程定坤臭的什麼都忘了。

亦或者說她和程建功都猜錯了。

程建功自然沒料到徐如月還能提前被臭醒這回事兒,他現在和葉美雲剛剛找到鎮上的黑市。

不管什麼年代,什麼社會,隻要是這種灰色地帶,都必然有人是地頭蛇。

程建功兩個陌生的麵孔在靠近黑市的時候就被隱在暗處的人盯上了。

當然了,他們也知道自己被盯上了。

程建功和葉美雲繼續若無其事地往裡走,很快就被幾個看起來比較壯的人攔下來了。

“乾什麼的?”

程建功就換了一副憨厚老實的笑臉說:“賣點東西。”

其實來這裡的人都是為了黑市,不過他們為了安全,所以在麵對陌生麵孔的時候自然更防備些。

“賣什麼?這裡又不是供銷社,滾滾滾!”

他們作勢動手推程建功他們,但其實主要的力道和方向都放在了他們挑著筐子上麵,想看他帶的是什麼東西,以此判斷他的身份。

程建功輕巧地躲開,抬手按住了問話的那人的手腕,依舊是一副笑臉說:“裡麵是肉和還沒完全凝固的豬血,幾位兄弟可千萬小心彆弄撒了,不然可不好清理。”

說話的那位見程建功不似好惹的,心裡更是存疑了幾分,但是他身邊的兄弟在聽到肉的時候都沒忍住兩眼冒光,甚至還有急躁地衝他喊道:“馬哥,是肉!”

被叫馬哥的男人心想老子聽到了,不用你個蠢貨提醒。

馬哥被身邊的兄弟破壞了原本的心情,加上他最近嘴巴也早就淡出鳥來了,也沒了兜彎子的心情,衝著程建功抬了抬下巴道:“打開看看,真要是肉,老子和兄弟幾個要了。”

程建功卻沒動,而是看著馬哥的眼睛說:“你是這裡的老大?”

這話算是犯忌諱了。

馬哥的臉色立馬轉陰,就連他身邊的幾個兄弟也紛紛動了起來,將程建功他們圍在了中間。

程建功並不害怕,而是繼續道:“我出的多,不打算零賣,我怕你吃不下。”

馬哥皺眉,“空口大話誰都會說,兄弟,我再勸你一句,風大了會閃到舌頭。”

程建功撩開了一側的大筐,露出了裡麵整扇的豬肉。

“黑色的,是野豬!”有人說道。

程建功點頭,“今天一早剛剛打到的野豬,三百多差不多四百斤,因為怕放久了影響味道,所以才放了血,其他的幾乎都沒動。你確定吃得下?”

馬哥在看到血淋淋的豬肉的那一刹就舔了舔嘴唇,眼睛幾乎不能從豬肉上收回來,更彆說其他幾個了。

他們這裡地方偏,每個月殺的豬有限,就算他們私底下收豬也不好收,豬肉是真的緊俏貨。

包括他自己也真的好久沒嘗到味兒了。

馬哥再次舔了舔嘴唇,示意程建功把豬肉重新蓋上,對他說:“跟我來。”

程建功和葉美雲跟著他左拐右拐,總算進了真正的黑市。

那是一個四通八達的巷弄,每隔一段就有人或蹲著或站著賣東西,在見到馬哥一行的時候,所有人都討好地衝他打招呼。

也順便拿眼睛使勁瞅程建功和葉美雲,似乎這樣就能知道他們為什麼被馬哥親自接待一樣。

馬哥將程建功他們領進了一個外麵看著破舊但裡麵卻是個五臟俱全的房子裡,衝著程建功道:“你確定整出,不散賣?”

程建功點頭。

馬哥就說:“我馬哥做生意一個唾沫一個釘,我也不瞞你,你要是零散著賣的話,這些豬肉能賣上一塊五一斤,甚至再高點也有可能,要是整出的話,這裡隻有我能吃得下,我最多給你一塊錢一斤。”

“一塊二一斤,豬血和內臟就當是我送的。”程建功道。

馬哥想了下,覺得這樣也差不離,加上程建功雖然第一回來,但是能從山裡弄到野豬的人也必然是個有能耐的,他想交好,就道:“行,就按照你說的。”

“來,上稱。”說完,馬哥又吩咐身邊的小弟。

很快,程建功和葉美雲帶來的那些豬肉就被稱量了出來。

“馬哥,淨重三百零八斤。”

馬哥既然乾這一行,算數自然不錯,很快就得出了三百六十九塊六的結果。

隨後,他數了三百七十遞給程建功,道:“兄弟,哥給你湊個整,以後要是還有這樣的大家夥,記得給哥送過來。”

程建功就玩笑似地接茬道:“下次就不送死的了,送活的,馬哥算什麼價?”

馬哥就順嘴道:“你要是真能弄到活的,哥也給你算一塊錢你一斤。”

程建功點頭,“行啊,那你說個時間,我給你送。”

“不是……”馬哥嘴裡叼的煙都被嚇掉了,他又趕緊撿起來擦掉上麵沾上的灰,重新吸了口,才不確定地說:“兄弟,你不是開玩笑吧,你還真能弄到活的啊?”

程建功就說:“那說不定呢。”

馬哥想到自己剛剛許出去的一塊錢一斤,隻覺得嘴裡的香煙也香不起來了。

可他又才說完自己一個唾沫一個釘,這會兒也不能改口啊。

好一會兒,馬哥才苦著臉說:“這頭野豬可不夠消化,你要是能弄到,當然是越快弄來越好。”

頓了頓,馬哥最終還是沒繼續打腫臉充胖子道:“兄弟,你要是真弄到了活的來,哥隻能這次給你一塊錢一斤,這要是再有可就不是這個價了,你該知道一頭豬出的肉都是有數的,哥也不能太虧。”

程建功就笑著點頭,然後道:“行啊,不過我等下要買點東西,不如馬哥給我算便宜點。”

“你還要買東西?”馬哥又重新換回了笑臉,歡快道:“兄弟,要買什麼?”

程建功就說:“剛搬了新家,家裡什麼東西都沒有,自然是要全部都置辦一遍,就看你這裡的東西全不全了。”

這可是筆大生意啊!

馬哥也不抽煙了,對著程建功說:“兄弟,哥既然做這塊,那自然有路子,就是你也知道你要的多,我這要是千辛萬苦弄來了,你再……”

懂得都懂。

程建功自然接茬道:“這樣,我下趟過來的時候給你帶個單子,到時候你算個數,我先付定金。”

“兄弟辦事兒就是爽快,哥交定你了。”馬哥又喜形於色,“那兄弟你可快點,這麼點豬肉,真要不了多久就消化了。”

程建功點頭,又問馬哥這裡有沒有毛巾、肥皂、牙刷、牙膏這些東西。

馬哥自然說有。

程建功給家裡幾個一人置辦了一套。

他本來還想買點布料,但想馬上就要分家了,倒也不著急,這才作罷。

兩人出了黑市後就找了哥沒人的地方將身上的偽裝卸了下來。

程建功卷著草帽給自己和葉美雲扇風,眯眼看了下頭頂的太陽說:“咱們鎮上沒有磚廠,還要去隔壁鎮,路上有點遠,這麼熱,你要不先回去,我自己一個人去就好了。”

葉美雲想到她和程建功還沒有完全收拾完的山上的那個破山寨,點了點頭說:“我回去收拾山寨。”

“那也行。”程建功把剛買的東西遞給葉美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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