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到達 程建功也隻是點到為止,沒指望這……(1 / 2)

真正坐下來後, 程靜淞一家五口才真切感受到火車行進中到底是一種什麼感覺。

除了程靜淞以外,坐火車這個經曆對其他幾個來說都算是特彆的。

程斯年這個完完全全的純古代人就更不必說了,他聽著不停的“哐呿哐呿”的聲音, 略微驚奇道:“為什麼動起來的時候會這樣呢, 好奇怪啊!”

“你有看見火車下麵鋪著的鐵軌嗎?”程靜淞就問道。

程斯年想起被程建功抱起來的時候的驚鴻一瞥,點了點頭, “好像看見了。”

程靜淞就說:“因為火車是沿著鋪設的鐵軌行進的,所以才會像這樣。”

想著程斯年或許不一定能理解,程靜淞還翻出來特意帶上的本子和筆,簡單畫了下不太形象的示例圖。

程斯年聽的似懂非懂, 倒是程建功好奇道:“三寶,現在的火車動力依靠的是什麼?”

“煤吧好像。”程靜淞托著下巴想了想,“應該還是處於燒煤,利用熱能轉換成為動能,就是內燃機,或者活【塞】運動?”

程靜淞揉了揉太陽穴,歎氣, “我的高中物理學的不是很好, 但是大概應該還處在這個階段。不過你不是已經拿到了盧支書的課本了嗎, 你沒看嗎?”

程靜淞又看向程建功。

程建功:“……”

攤手,程建功說:“你看我前段時間像是有時間看書的人麼。”

程靜淞就說:“時間是海綿裡的水,擠一擠總會有的,是你不想看吧!”

程建功:“……”

程建功抬手往程靜淞的腦門上拍了下, “沒大沒小。”

程靜淞皺了皺臉, 然後從梆硬的座椅上跳下去,再次翻他們帶過來的包裹。

過了會兒後,程靜淞從中翻出了一些吃的放在小小的桌子上, 對著其他人道:“吃點東西吧,坐車好無聊的。”

然後又抽出來幾本書放在程建功的麵前說:“來,爸爸,開始你的學習吧。”

程建功都懵圈了。

過了會兒後,程建功翻了翻眼前摞著的幾本書,略微無奈問道:“你怎麼把這個也帶過來了?”

程靜淞就說:“我想著反正姐姐也能裝,就順手一起裝了,畢竟這東西貴重,放家裡萬一被磕了碰了或者被老鼠咬了,總歸不放心嘛,就帶著了。”

程建功歎氣,揉著程靜淞的腦袋說:“你可真是個小管家精。”

程靜淞就當這是誇獎了。

她不再和程建功鬥嘴,而是扒拉了一個兔頭出來,“哢嚓”一下從下巴那兒將其掰開,然後重新爬上椅子,一邊用自己的小米牙細細地啃著,一邊喊著其他人道:“你們也吃啊。”

覺得有些渴了的時候,她又去掰石榴吃,一路上就沒有停過小嘴。

程建功卻沒有看書,而是將程靜淞拿出來的東西挑挑揀揀,先裝了滿滿一飯盒的煮過的毛豆和花生,然後又用油紙包了些鹵好的肉和雞蛋。

“爸爸,你乾嘛?”程靜淞嗦著骨頭,口齒不清地看著程建功。

程建功屈指往飯盒上敲了下,神態輕鬆地說:“繼續賄賂剛剛那位,看能不能讓他幫忙買到去滬市的坐票,或者有臥鋪票就更好了。”

程靜淞其實對於程建功乾這種事比較感興趣,但是還不等她開口,程建功就搖搖頭說:“不帶你,你老實吃東西。”

程靜淞衝他皺了皺臉,然後又看見程建功對著葉美雲說了下讓她注意照顧他們三個小小隻,這才拿著飯盒,揣著煙,優哉遊哉地往之前那個方向走。

程靜淞“咯吱”咬下一塊兔臉肉,盯著程建功的背影看了會兒說:“爸爸之前說他是星際科學家,但我覺得他一點也不像科研人的性子,他好像和什麼三教九流的人都能處得來,妥妥一個大交際花。”

葉美雲倒是不在乎程建功以前到底是不是科學家,反正隻要現在的他不威脅到他們一家的生活就好了。

她現在比較關心的是能不能買到票。

“你覺得他能買到票嗎?”葉美雲問道、

程靜淞想也沒想就回答道:“就爸爸的性子,隻要他想,他立馬就能和人打成一片,甚至直接稱兄道弟。隻要等我們到站後還有票,那他肯定就能買到。”

程建功確實挺能的。

他利落地找到了之前那位列車員的休息室,即便發現裡麵還有另外一個人,也沒耽誤他抬手敲了敲門,以及在他們看過來的時候適當露出一個特彆和善的笑容。

門裡的兩個人一個詫異一個疑惑,但是也利落地將門打開了。

之前那位姓周的列車員就問道:“你咋來了,那邊的位置有問題?”

程建功掃了一下另一個人手臂上彆著的列車長的標識,然後朝著周常奇舉了下手裡麵的東西,臉上的笑容更加和善了。

他道:“沒問題,就是想著要不是遇上周兄弟你,恐怕我們一家就要站一夜了,所以我家裡那位怎麼著也要我過來謝謝你,這不,就拿了點我們路上吃的東西過來,你也彆嫌棄。”

周常奇瞬間想到了程建功之前塞給他的那六根煙。

彆的不說,程建功這個農村來的大老粗還挺大方的。

周常奇下意識摸了摸還揣著煙的口袋,又覺得好似還聞到了肉香。

周常奇沒忍住咕嘟咽了下口水,但是因為列車長還在,他就抬手推卻道:“這有啥好謝的,這些本來就是我們列車員的工作。”

“那也應該感謝,畢竟都這麼晚了,還要你們費心。“程建功的話說的漂亮,動作上也不慢。

他隔開周常奇推過來的手,將手中的東西放在小桌子上,然後利落打開。

瞬間,充盈的肉香以及各種大料的香氣就縈繞在了三人的鼻尖。

見到真的有肉,不說周常奇,就是那位列車長都驚訝了。

周常奇還沒有吃晚飯,肚子恰如其分的咕嘟了一下。

他立馬不好意思起來,又下意識看了邊上的列車長一眼,然後忍著心痛動手拉著程建功的胳膊說:“這真不行,我們這有……“

程建功是什麼人,能叫周常奇給攔住。

程建功再次反擋開周常奇的手,又繼續說:“真彆和我客氣,不是啥多貴重的東西。這些毛豆和花生都是自家地裡挖的,而肉則是村裡組織上山打野豬後分的,我們家分了好幾十斤呢,這不怕到了外麵買不到吃的,就鹵了點帶在路上吃,所以你就放心吃吧,我那兒還有不少呢。”

一句話將周常奇和那位列車長給乾懵了。

幾秒鐘後,這兩位才回神。

那位列車長說:“好幾十斤?”

程建功麵不改色道:“是啊,我們那兒到處都是山,裡麵的野物太多了,每年都要打,不然它們就要下山禍害莊稼,這次打的野豬最輕的都五百多斤呢,這不,今年就分了這麼多。”

反正二三十斤也是幾十斤,八九十斤還是幾十斤,他也沒胡說,至於他們怎麼理解,那就不關他的事兒了。

“列車長同誌也嘗嘗看。”程建功乾脆又往列車長的手裡塞了塊肉,然後又開始招呼周常奇。

這時候就沒人能躲開肉的誘惑,程建功又招呼的特彆的勤,言語間給人的好感也很好,沒消幾句就讓兩人接受了。

三人在小小的休息間坐下後,列車長才對著周常奇問道:“你們這是……”

周常奇立馬就主動把程建功的情況給介紹了一遍,程建功也在邊上時不時地補充兩句,一時間場麵非常的友好。

三個大男人就在那個小小的包間裡各種談天說地,活像是認識多年的好朋友一樣。

程建功也順利知道了列車長的名字叫孫衛東,並且得到他的保證說明天到站後就幫他問一下關於去滬市的車票的問題。

甚至還安撫程建功說:“這時候臥鋪應該也坐不滿,你放心,我指定能幫你安排上。”

程建功為此感謝又感謝,還說給回頭等回家了給他們寄老家的臘肉。

三人借此又說到了肉上麵,最終達成一致的是:

等程建功回村後幫他們代購肉,回頭有準確消息了就給他們家裡打電話,然後約好時間在縣城火車站收貨。

程建功大包大攬地答應了,並且還口氣非常大的說:“兩位兄弟放心,我們那兒彆的不說,就這些東西多,彆的我不敢保證,但是三四頭甚至五六頭的肉量我是敢答應的。”

孫衛東和周常奇豁然吸了一口小包間裡有些臭烘烘的熱氣,震驚了好一會兒後才說:“我剛聽你說一頭野豬四五百斤呢,你這不是好幾千斤的肉了,你能弄到!”

“嗐!”程建功一臉的不在意道:“就上次我們村隨便打打,都還沒進深山呢就還打了十來頭,這才哪到哪兒啊。說真的,我之前還聽我們村的支書說將來想辦法把我們村的野豬給賣出去呢,那到時候肯定還能弄到更多,彆說幾千斤了,肯定要上萬斤的弄。”

“不過說這些還有些遠。”頓了下,程建功又一臉不好意思地說:“說實話,對我們這些成天在地裡麵刨食兒的大老粗來說,這些肉啊啥的也沒那饞,畢竟山裡這些東西多,雖然不好抓但偶爾也能打打牙祭。要是碰上村裡組織打獵的話,就更不饞了。其實我們就稀罕能多賺點錢,可這不是沒辦法麼。所以要是有那個啥的路子,大家夥其實都願意的。”

孫衛東和周常奇既然剛才已經說到了讓程建功幫忙買肉,自然也不是那軸心眼子的,很理解地順著程建功的話點了點頭。

程建功又接著說下去,圖窮匕見道:“不過也就是現在還能弄點了,回頭等我們村支書弄好了那個啥的銷路問題,這些野豬肉應該就不隨便分我們了,而是直接分錢,到時候我們就能過上更好的日子了!”

孫衛東已經知道了程建功嘴裡的支書是大學生的事,這會兒聽他一直提起賣野豬、銷路這些詞,沒忍住問道:“你們村支書要往外賣野豬的意思是咋賣?往食品肉鋪裡麵銷售?還是有其他的辦法?”

程建功就說:“我們支書是大學生,有好多同學都分在了大廠裡麵,聽他的意思是好像聯係他那些同學當節日的物資采購還是啥的,反正我看支書那麼厲害,事兒肯定能辦成。”

如果程靜淞在這裡的話,立馬就能發現程建功現在說的這些其實就是她當初隨口說的一些年代文裡麵的主角升級總結。

她當時甚至都沒有仔細說,但是卻被程建功活靈活現地運用了出來。

果然如他所料,孫衛東和周常奇都因為他才落下的話音而眼睛一亮。

畢竟他們這些人說著是吃供應糧的城裡人,但是真和有些鄉下比起來,有的還是比不過。

最重要的就是有錢沒有地方花啊。

要是他們也能……

但周常奇不是管事兒的,而孫衛東也不可能做主,因此兩人也沒敢隨便吭聲。

隻有孫衛東來了句,“那這樣挺好的,怪不得你總說你們支書厲害呢,聽起來確實是個厲害的同誌。”

程建功也隻是點到為止,沒指望這兩位能做什麼。

更何況他也隻是臨時起意,至於村裡以後會不會做這些,還沒想好呢。

反正也不過是路上偶遇的,真要以後沒聯係了也正常,不過是現在多費點口舌而已。

於是,程建功又開始誇起他們什麼事情也不知道但是已經非常了不起的盧支書了。

遠在上塘村的盧支書再一次沒忍住摸了摸發燒的耳朵,總覺得有誰在背後嘀咕自己。

這一場三人小會談直聊得與會三人都熱情高漲,直到馬上要進站了,孫衛東和周常奇才不得不開始工作。

程建功也適時地站起來笑眯眯地借口媳婦身體不好,還要照顧孩子,然後和眼前這兩位又說了幾句客客氣氣的場麵話,這才轉身離開。

孫衛東和周常奇吃了一肚子好東西,加上心情好,也非常熱情地投入工作。

而程建功借著窗外快要消散的天光走回去後,就迎來了四雙眼睛的注視。

可是還不等他說起自己剛剛做的事情,程靜淞四個就齊刷刷地皺起了眉毛,八隻眼睛都露出了嫌棄。

程建功:“?”

“我才剛離開一會兒,你們就翻臉不認人了?”程建功作勢要坐下,卻被葉美雲給踢了一腳。

程建功:“?”

“媳婦?”

被叫媳婦的葉美雲的臉色更難看,也不想和他說話,隻是冷著臉道:“離我遠點!”

程建功就更懵了。

他看向程靜淞,程靜淞就用小手扇了扇鼻尖的空氣,對著程建功說:“爸爸,你身上好臭哦,全是煙味兒。”

程建功:“……”

在那個小房間裡麵呆久了,程建功自己都聞不出來了。可現在再一聞,好像還真的挺重的。

程建功抬手捏了捏眉心,無奈道:“我忘了,現在怎麼辦,要不你們給我找一下換洗的衣裳,我換一下。”

程靜淞想著他們家現在穿的還是以前的舊衣服,就說:“你哪有那麼多衣裳可以換的,要不然讓哥哥給你點驅蚊精華吧,也去一去這節車廂裡麵的味兒。”

“哥哥?”

程定坤從口袋裡掏出東西遞給了程建功。

程建功往身上撒了幾滴,又在車廂連接處的風口吹了會兒,直到火車又重新啟動,天色完全暗了下來,沒什麼燈光照明的車廂裡也跟著暗了下來,程建功才走過來。

“現在呢?”程建功問道。

在他走後,已經往人中上抹過驅蚊精華的每個人都表示了可以。

反正他們現在鼻子裡都是艾草的清香,其他的也聞不太清楚了。

於是,程建功就將他辦的事情朝其他幾個說了一遍。

葉美雲他們幾個還好,倒是程靜淞非常驚訝道:“爸爸,你怎麼忽然就做起這些了?”

“正好碰見了,就順勢而為,反正也隻是為了買車票而已,至於後麵的到底成不成,還早著呢。”

程建功說的輕鬆,但是程靜淞卻更好奇他的身份了。

“爸爸,你以前真的是科學家嗎?”程靜淞皺著鼻子,“雖然科學家不一定都非要是一個樣子,但你這樣的也應該很少吧,我覺得你更適合從商或者從政,或者其他的也行,就是不像個科學家。”

程建功乜斜程靜淞,“或許我就是你說的很少的那一類呢,小三寶,你才見識過多少人。”

邊上的葉美雲難得罕見插嘴道:“我覺得三寶說的很對。”

程建功:“……”

“我覺得在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們商量好了要針對我。”程建功將程靜淞之前拿出來的書全部合上放好,然後打開程靜淞他們合上的吃食,慢悠悠地吃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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