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關注的還是當下的情況。
況且她來這邊之前就有進貨的打算，並且她原本的選擇範圍就是這邊的衣服、鞋子以及手表、收音機這些。
因此，她就裝作好奇地問道：“真的這麼搶手嗎？我之前隻看過資料，還沒有親眼見過呢，這從哪兒能買到啊，我也想買一個看看到底是什麼樣兒的，因為我實在是太好奇了。”
“不都和你說了，市麵上很少有散貨麼，你想買的話，我估計真的很難。”服務員又道。
“那我們要是一起買呢，好幾個人過去買，人家能給留點貨吧？”程靜淞繼續道。
“咱們才幾個人啊，人家肯定是緊著要量大的人來，因為電子手表真的很搶手。”服務員又解釋道。
程靜淞想了下，“那我多買點，回頭帶去首都那邊看能不能賣得掉，畢竟我學的就是經濟，很多事情都要親自上手試驗了才能得到準確的結論，要不然也不會來這邊觀察了。”
服務員雖然覺得她說的試驗就是當二道販子，但如今這邊做生意的多，他們也沒有覺得程靜淞這樣說有什麼奇怪的，很是高高興興的答應了。
畢竟散買比大批量進貨要貴上不少呢。
這邊的服務員甚至還商量了一下，都說要和程靜淞一起帶貨。
程靜淞笑眯眯的答應了，直接和他們約好明天就和他們過去見源頭商。
晚上睡覺的時候，程靜淞和程斯年一間房。
程斯年就沒忍住說：“你真是到哪兒都能見縫插針，給自己找到撬口子的機會。”
程靜淞就道：“那不然呢，你和大哥兩個人誰能乾這種事兒，你們一個一直往外麵冒冷氣兒，一個又是優雅的大小姐，也做不來這些啊！”
“你怎麼不說你也是樂在其中呢！”程斯年回懟了程靜淞一句。
程靜淞一笑，“你還彆說，我還真是這個意思，誰讓這樣能賺錢呢。”
程斯年往程靜淞腦門上戳了下，“我看你真是掉錢眼裡麵去了，之前還天天說你要當鹹魚呢。”
“所以我才要現在趕緊努力，好好大賺上一筆，將來才可以躺平享受生活啊！”
程斯年搖頭，“那可不一定，賺錢也是會上癮的。”
“誰知道呢。”程靜淞翻了個身，趴在床上看著程斯年道：“姐，爸爸接下來會去研究院，媽媽將來主要就是旅遊，大哥肯定是避世修仙，我和奶奶當然就是賺錢了，這麼算下來，我們好像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但是你卻沒有說過你將來要乾什麼？”
“咱們現在都大二了，其實我們這兩屆的大學生特彆的緊俏，至多明年這時候就會有一些緊缺人的部門來學校問能不能讓我們這些學生提前畢業分配工作呢，你有什麼想要做的嗎？”
程斯年一時間倒是迷茫了。
她上輩子按部就班地長大，這輩子也沒曆經什麼風浪，一切的人生軌跡都是順著當下時代的發展而動的。
就連參加高考選專業這件事也是因為她的理科成績不好，所以隻能往文科方麵報。
中文也就成了她第一個選擇。
之後，她就又好程靜淞他們一起讀大學，很多事情都是和程靜淞他們一起做，她還真沒有認真想過自己以後到底要乾什麼？
又能乾什麼？
程靜淞見程斯年不說話，就又道：“現在不是古代，女子走出家門參加工作是一種選擇，回歸家庭生兒育女也是一種選擇，就看你想要過什麼樣的日子了。你可以選擇乘風破浪、披荊斬棘，當然也可以享受安逸和自在的生活。”
“我說這些也不是非要你將來一定要工作，就是我覺得你好像沒什麼人生目標。”程靜淞歎氣，“你看看我，哪怕是當一條有夢想的鹹魚呢，那也是一種目標啊！”
“實在不行，你將來和我一塊做生意也行啊，你的存在就是我最大又最安全的倉庫，咱們姐妹倆聯手，那還不是想怎麼發財就怎麼發財！”程靜淞的兩眼冒精光，好像已經看到了自己走上人生巔峰的未來。
程斯年一看她這個樣子就沒忍住笑了，“一說到錢你就來勁了。”
“那是當然啊！”程靜淞又扒拉上程斯年的小臂，期盼著說：“要不然，我們就一直一起做生意啊！”
程斯年仔細想了想，才說：“你讓我好好想想吧，我如果沒有其他想做的話，倒是可以陪你一塊做做生意。”
“感情我就是個備胎啊。”程靜淞佯裝歎氣，“不過誰讓你是我姐呢，我還是會選擇原諒你的。”
程斯年見程靜淞這樣，又抬手輕拍了她一下，“成天作怪。”
程靜淞嘻嘻一笑，又和程斯年說了會兒話，才漸漸睡過去。
第二天早上起來後，程靜淞他們就出門溜達了一圈，嘗了下當地的一些美食……
好吧，比較他們經常吃的有靈氣的食物，這裡的東西確實沒那麼美味。
總之，他們在外麵溜達了一圈，一路上見著什麼好玩的稀奇的就都買點，也順便打聽了一下這邊的市場行情，然後才按照昨天和人約好的點回去招待所。
昨天和她約好的服務員已經在等著了。
見到程靜淞後，這些年輕的小姑娘還抱怨道：“你們怎麼才來啊，都等你們很久了。”
程靜淞也不惱，笑眯眯地把手裡的一些小吃遞過去，說：“第一回來這邊，所以起來出門吃早餐的時候順便逛了一圈，也給你們帶了點吃的，都是那些攤主推薦的，說是你們這邊當地的美食，你們快看看我買的對不對，沒有上當受騙吧？”
一點吃食和幾句話立馬就把那幾個年輕的小姑娘給哄的眉開眼笑的。
他們趕緊拿著程靜淞遞過來的吃的看了看，說：“哎呀，確實都是我們當地的吃的啦，我們這邊的人做生意都很實誠的，不會騙人的。”
程靜淞心想那可不一定，但嘴上附和著說：“那倒也是，不過誰讓我是外地人呢，這不是剛來一個陌生的地方，人生地不熟的，所以難免會有些擔心麼。”
說到這兒，程靜淞的話鋒一轉，又道：“要不然這樣，你們給我們講一下你們這邊的事情吧，比如哪裡的東西最好吃，哪裡的東西最便宜，哪裡的人不好惹，哪些話是你們這邊人的忌諱這些。”
這時候的人也都算淳樸，加上他們剛剛被程靜淞的吃食收買，很快就說了起來。
這一路上他們還經過不少小攤小販，有時候他們也會說誰家的東西最好這樣的話。
程靜淞就趕忙過去買一點，然後給這些小年輕們一人分一點，惹得他們說的更多，心情也更好。
直到最後實在沒什麼好說的了，他們才頗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哎呀，其實我們剛才也有點不好意思，我們也不是在怪你，就是剛剛去敲你們房門，你們沒在，我們還以為你們不打算買了呢，所以看見你的時候，說話就有些著急了。”
“怎麼會呢。”程靜淞依舊笑眯眯的，“我之前不是和你們說過呢，我是學經濟學的，日後要從事的工作也是經濟相關，所以我們才來這邊觀察新的經濟模式的，了解當下的市場，甚至做一些評估，看眼下這邊的政策是不是能真的運用到咱們國家的其他地方等等，所以我肯定會親自上手嘗試一番，絕對不會失約的。”
“而且我不止這個暑假過來，接下來的假期，甚至接下來我們學校還會大規模的組織老師和同學都過來學習和調研呢。”
程靜淞昨天就說過類似的話，但那時候她說的不詳細，這些服務員很久覺得她就是扯皮，其實還是想當二道販子。
但是今天聽程靜淞又提起來，而且說的東西雖然讓他們聽不太明白但是聽出了重視，就沒忍住問了起來，“這經濟啥的我們也聽不懂，這不就是讓做生意了麼，咋從你嘴裡麵說出來，好像就特彆的不一樣呢。”
程靜淞就大致和他們解釋了一下市場經濟和計劃經濟的區彆，但是卻沒有像之前和徐建軍還有盧超群問她的時候說的詳細，更沒有提及市場經濟之後會衝擊國企，造成下崗大潮流這些。
就這麼的，等程靜淞說的差不多了，他們也到了地方。
這裡的老板姓劉，之前來的路上，那些服務員們也和她講了，這位劉老板上麵有關係，所以才能在剛開放就成了這裡最大的源頭商。
程靜淞沒有冒頭，任由這些服務員先和這位劉老板溝通，等服務員介紹起她的時候，她才開口說了一下自己的來曆和要訂貨的事情。
劉老板有些意外，但是最近來這邊進貨做生意的外地人也不少，他也隻是多看了程靜淞他們幾眼，才說：“不管你們是哪兒來的，什麼身份，我這邊最低出貨量是兩百起步。”
“兩百的話也太多了吧……”那群服務員都不等程靜淞開口，又開始對這位劉老板發動語言攻擊，想讓他給少一點。
程靜淞也不好直接說自己的錢夠了，隻好任由他們這樣你來我往地磨嘴皮子，最終讓劉老板勉強答應把把出貨量減一半，出一百件。
程靜淞看見那些小年輕們欣喜看過來的目光，立馬心領神會地衝他們感激笑笑，然後又得到了他們更加高興的回視。
交易的時候，程靜淞還和這位劉老板打聽了一下其他東西的價格，總的來說，她看中的手表和收音機這兩樣的價格都在二三十塊錢左右。
不過程靜淞也仔細看了下這些東西的品質，不能說多麼的好，但是相對當下市場上僧多肉少的情況，這些東西也不能說不好了。
當然這裡麵也有比較貴一點的。
比如她就看見了一款德國產的收音機，老板直接要價是一百五，五十台的出貨量，另外還有電視機，甚至程靜淞還看見了一台彩電。
那位劉老板還專門問了，“怎麼，你也想買彆的貨了？”
程靜淞立馬擺手說：“那倒不是，我這錢也不夠，買不起。”
交易後，程靜淞就趕緊讓那幾個服務員挑選自己喜歡的手表，再之後，他們就走了。
借著這極為服務月的光，程靜淞他們接下來又去了當地已經形成小規模的服裝批發小市場去轉了轉。
隻不過這次沒有那些服務員的陪同，所以他們自己倒也逛的自在，並且還批了不少衣裳和鞋子裝起來。
就這麼逛了一天，回去的時候，天都黑了。
他們也草草對付一頓，趕緊躺下睡了。
到了第二天，程靜淞他們又出門轉了一圈，買了些零碎的小東西，順便又打聽了一下這邊的租房和買房的情況。
等回去之後，程靜淞又找招待所的服務員打聽了一下。
有了昨天的交情，服務員很爽快地把相關的行情以及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項和可能踩的坑都告訴程靜淞了。
但她還是好奇問道：“好端端的，你們怎麼又問起房子的事了。”
程靜淞就說：“這不是想著我們接下來還要在這裡待很久，甚至將來工作很大可能也會落實在這裡，就想著先問一下，具體買不買房還不一定，但是租房是肯定的，畢竟住招待所還是比較貴的，沒有租房劃算。”
說著，程靜淞還露出了不好意思的表情。
服務員想著她昨天花了好幾千塊，就立馬心領神會道：“那倒也是，我們招待所的條件好，又是按天算的，確實比租房子貴多了。”
程靜淞點頭，雙手架在櫃麵上，衝著服務員說：“漂亮的小姐姐，你有沒有什麼推薦的地方，就條件不要太差，也不要離這些做生意的地方太遠，畢竟我們接下來還要經常走街串巷的，這也沒有個交通工具，要是再離的遠了，光靠我們兩條腿走路，那不得走廢了啊。”
服務員又因為程靜淞的一句嘴甜的話眉開眼笑，然後就說：“我還真知道有，你先等著，我今天下班回去後就給你問問，明天上本了給你答複。”
“那可真是太好了！我們這一回過來也真是幸運，不僅住上了這邊最好的招待所，還遇上了你這麼漂亮又心善的小姐姐，我簡直都不知道該怎麼表達我的心情了……”程靜淞不要錢的誇獎又開始朝著服務員砸過去，把人砸的有點暈頭轉向的。
好一會兒後，她才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臉蛋和頭發說：“我哪有你說的那麼好，要說漂亮，你們兄妹才叫好看呢，皮膚那麼白不說，不管是個子還是長相，都特彆的出眾。”
“我就不一樣了，我皮膚比你們黑多了，頭還大，頭發還是卷卷的，很多人都說我長的凶巴巴的，哪裡好看了。”說著，服務員又自怨自艾起來。
程靜淞沒想到自己誇一句還誇過頭了，就趕緊道：“怎麼會呢，美的標準有千千萬，又不是非要白白的才叫美，況且你也不黑啊，隻是我們太白了，所以你才會這麼覺得，我還覺得我們白的有點不健康呢。而且自來卷的頭發多漂亮啊，你在這邊應該接觸到很多香港來的東西吧，那你應該知道香港那邊現在就流行卷卷的頭發呢，而且這樣的頭發不是大美女還招架不住呢。”
“好像是的。”服務員回憶了一下，點了點頭，“最近是來了不少那邊的磁帶，不僅裡麵的歌好聽，外麵貼著的畫也好看。”
程靜淞又趕緊誇了上來，“是吧，所以你怎麼會覺得自己不好看呢，我第一眼看見你就覺得你要是稍微打扮一下，就特彆像那些香港的大明星，你看你的眼睛多大啊，鼻梁又高又挺，多好看啊。”
“這要是再換上一些時髦的衣裳，頭發稍微打理一下，披散著，然後眉毛再刮細點，擦點口紅，回頭率絕對百分百！”
“什麼呀！”服務員被程靜淞說的更加不好意思了，但是又帶著憧憬和遺憾地說：“我們哪能那樣打扮啊，回頭肯定會被指指點點說裝妖精呢！”
“而且我還要上班，我們的著裝都是有要求的，要是亂來的話，我肯定會被趕出去的。”服務員又努了努嘴 。
“那你可以買了私下裡穿啊。”程靜淞就說：“再不濟，回頭我再教你幾個紮頭發好看的辦法，然後再把你的眉毛給稍微刮一刮，修出輪廓來，就算你還穿著現在的衣裳，你也照樣是最好看的。”
“真的嗎？你還會修眉毛呢！”服務員很驚喜。
程靜淞點頭，“會，但是現在手頭上沒工具，等我這兩天找找看能不能找到合適的，到時候我再教你。”
“好啊好啊。”服務員迫不及待點頭，又忙問道：“你對這邊也不熟悉，不然你說說看你要什麼樣的，我可以去找？”
程靜淞就道：“修眉毛就隻需要小刀片就行了，實在沒有的話，還可以用毛線絞，隻不過你可能不會用毛線，所以最好還是有刀片，刮胡刀那種就行。”
“那我們家就有！”服務員就說：“你等著，我明天就給帶過來。”
程靜淞笑：“好啊，但你也不要忘了幫我問房子的事情。”
服務員斬釘截鐵：“你放心吧。”
第二天，服務員如程靜淞所願，不僅帶來了刮胡刀，也把房子的消息給帶過來了。
程靜淞也沒著急過去看房子，而是一邊幫她修眉毛，一邊和她說一些修眉畫眉的小技巧，怎麼才能顯的更好看。
等完工了，程靜淞才問起房子的事情，然後把服務員說的幾處地址和聯係人給記了下來。
就在程靜淞他們收拾要走的時候，房間裡麵又陸續迎來了其他上班開小車的服務員。
反正總人數也不多，程靜淞也一一幫他們修了眉，然後還玩笑般地說道：“我給你們修眉毛可是有要求的，你們回頭得幫我找找身邊有沒有什麼合適的在租或者在賣的房子。”
這群小年輕欣賞自己新眉形帶來的驚喜的同時都歡快地答應了。
甚至還有人當場告訴了程靜淞一些相關的消息。
這一天，程靜淞他們就拿著這些消息，開始找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