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唐是個花心大蘿卜】
節目錄製結束的時候已經到了晚上七點,比預計的晚了一個小時。
唐宋答應了幸幸回家陪他吃晚飯, 剛一上車他就給家裡打了個電話, 果然幸幸還沒吃, 在等他。
“先給他煮一碗雙皮奶墊墊肚子。”唐宋對電話那頭的護工說, “我們會儘快回去。”
幸幸聽到了唐宋的聲音,在那邊叫爸爸。
唐宋詫異:“這個時間幸幸不應該摘掉助聽器嗎?”
護工無奈:“本來應該摘的, 但是幸幸不願意,我說了許久他有點生氣,去看書了, 我想著等先生回來再跟您說。”
唐宋聲音微沉:“我知道了, 回去再說。”
對於幸幸的做法他並不意外,小家夥是個好強的孩子, 他習慣了可以正常交流、能夠正常學習的生活, 自然不肯做回那個什麼都聽不到的“小聾子”。
尤其是上了幼兒園之後, 總有孩子和家長背地裡這樣叫他。為此,唐宋已經給他換了兩家幼兒園。
如果這一家還是不夠好的話,他就要考慮自己出資辦一個了。
唐宋打電話的時候沈磊也沒閒著,他在和徐影聊微信。
徐影:【我托熟人打聽了一下, 諾丁導演的新戲不公開試鏡,傾向用熟人。而且現在名額也不多了。】
沈磊:【需要什麼人推薦?】
徐影:【合作過的演員,電影學院的教授、校友……我突然想起來,袁素應該可以。我看她還挺欣賞你的,不然找她問問?】
沈磊:【不用。】
徐影:【怎麼?】
沈磊:【唐唐不喜歡她,我不想讓他不舒服。】
徐影:【你的意思是……袁素對你有想法?】
沈磊:【不一定。彆說這個了, 想想彆的辦法。】
徐影:【行,我和大江商量一下。】
沈磊:【辛苦了,影姐。】
徐影:【嗬嗬。合作這麼多年,也就涉及到唐唐的事你才能有點人性。】
沈磊:【謝謝誇獎。】
徐影:【炸.彈.jpg】
沈磊放下手機,一扭頭,發現唐宋正盯著他看。他立即露出一個笑,“想我了,寶寶?”
唐宋捏住他臉上的軟肉,扯了扯,“在跟誰聊,表情那麼嚴肅?”
沈磊第一反應是找個理由搪塞過去,他怕這事成不了,讓唐宋失望。
然而話剛到嘴邊,他突然想起來他們有過約定,不欺騙,不隱瞞,有事一起扛。
沈磊頓了頓,開口:“我在和在影姐商量諾丁導演的試鏡,看能不能給你弄到一個名額。”
唐宋笑了,“我正想跟你說這事。”
“你有主意?”
“我想請梁導幫忙。梁導年輕的時候演過諾丁導演的戲,那時候諾丁導演剛從紐約電影學院畢業,梁導已經小有名氣,說起來還算是梁導幫了他。”唐宋歎了口氣,“就是有點可惜,那會正是zz敏感期,片子沒過審,看不到了。”
沈磊挑眉,“你怎麼知道?”
唐宋拍他的大腿,“上課的時候老師講過,‘第六代導演’選修課,我陪你去上的!”
沈磊笑,他那時候哪兒聽過課呀,光顧著欣賞自家寶寶的盛世美顏了。
唐宋鄙視他,“就你這樣不好好學習的家夥都能紅,真是不公平。”
“不,其實是公平的。”沈磊故作正經地說,“我把時間用在了追媳婦上,媳婦反過來成了督促我前進的動力。”
保鏢沒忍住,悶悶地笑出聲。
沈磊踢了他一腳,“有點眼力,彆打擾人談戀愛。”
保鏢憋著笑爬到前排。後車廂寬敞的空間成了二人世界。
唐宋主動抱住沈磊,說:“我很高興,你私下替我考慮這麼多,而且沒瞞我。”
後半句才是關鍵。
沈磊勾了勾唇,他也覺得溝通的感覺不錯。
他的寶寶並不是一個養在籠子裡等著他投喂的金絲雀,相反,他有自己的天地,也有自己的翅膀,他們要一起飛。
當然,刮風下雨還是要護著。
沈磊堅信他的翅膀怎麼也比媳婦的結實點。
***
回到家,唐宋第一件事就是去看幸幸。
小家夥正板板正正地坐在坐姿矯正椅上聽單詞。
唐宋看了眼手表,助聽器已經連續戴了六個小時,這對幸幸來說不僅沒好處,反而會對身體產生不好的影響。
小家夥大概也意識到自己做錯了事,明明知道他回來了,卻沒像往常一樣衝過去抱住他的腿,而是執著地坐在椅子上,眼睛盯著單詞書,假裝看不到他。
看著兒子倔強的小身影,唐宋隻覺得心疼。
他關掉學習機,把小家夥抱起來。
“爸爸……”
幸幸扁扁嘴,晶瑩的淚珠在眼裡打轉。唐宋什麼都沒說,他就已經足夠自責了。
“沒關係,寶寶不哭。”唐宋幫他抹掉眼淚,帶著他去陽台看植物。
他自己是聽著批評聲長大的,所以他在教育孩子的時候不打算用這種方式,他希望能和孩子講道理,讓他自己想通,而不是因為“要聽爸爸的話”才不得不遵守規矩。
陽台上放著一盆新鮮的蒜苗,是上個星期父子倆一起種的,這時候已經長得像筷子那麼高,綠油油的十分喜人。
唐宋把幸幸放下,用剪刀剪了一小把,溫聲說:“這是幸幸的勞動成果,讓於嬸炒成好吃的菜,隻給幸幸一個人吃好不好?“
“也要給爸爸吃。”幸幸小小聲地說。
唐宋笑笑,“好。”
這麼懂事的孩子,他怎麼舍得責備?
晚飯,於嬸用蒜苗做了兩個菜,一個蒜苗炒雞蛋,一個用麻油拌了蒜苗和蝦仁,幸幸每個都很喜歡,就著菜多吃了一個小飯團。
吃完飯,唐宋又抱著他回到陽台。
“寶寶你看,剛才爸爸隻是剪下了蒜苗的葉子,沒有傷到它的根,過幾天它又能長出新的,這樣每天都可以有蒜苗吃,是不是很好?”
幸幸點頭,“是。”
唐宋摸了摸他的耳朵,“那醫生伯伯有沒有說過,如果一直戴著助聽器不肯摘的話,可能會傷到耳朵,就再也聽不見了?”
這話其實說得有點誇張,是為了讓幸幸更容易理解。
幸幸垂下小腦袋,悶悶地說:“那幸幸現在摘掉可以嗎?想要每天都可以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