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富貴人家女眷還愛看戲,不過這些人家看戲也是多半將戲班請在家裡來。不,犯人是個自命不凡的人,他以讀書人身份為傲,絕不會淪落去戲班,畢竟戲子在古代被劃為下九流。
更何況以古代文盲率,隻要他識得幾個字,吃飯謀生並不難,絕沒有被迫不得不去戲班緣由。
這時候,她就想到蕊娘跟她說起的話。那天蕊娘是去積雲寺上香,是從積雲寺的回家途中,經過了紅葉灘。
是了,積雲寺!那是和縣香火最旺盛的一處。
吃齋念佛在富貴人家主母之中很是流行,林瀅隨母親一道走門串戶,看著這些大戶人家主母大抵手纏佛珠,家中請了菩薩。而這積雲寺,更是大戶人家女眷常去之處。她們去燒香、情願,又或者酬神。
年輕的小姐們信佛虔不虔誠不知道,但若能出城一趟,在近郊逛逛,再吃幾碗積雲寺出了名的可口素齋,也算是個近郊遊,能解悶散心。
積雲寺附近有雜耍,有小吃,熱鬨得很。小姐們能托婢女去買些吃食或者新奇小玩意兒,也算是滿載而歸。
但正因為積雲寺熱鬨,便顯人員雜亂。那也是最好窺探這些受害者的地方。
更要緊是,若是騎馬,或者坐車,紅葉灘離積雲寺不過一刻鐘。
林瀅盤算至此處,便提議去積雲寺盤問。
幾人快步回轉官道,此刻雨水已經開始下起來。
一邊走,老宋一邊對林瀅說道:“咱們來得急,雨具也不曾帶,我們幾個糙漢子就算了。隻怕林姑娘禁受不住,還是彆急著去了。”
雖然老宋幾個也怕耽擱辦案吃板子,卻也怕林瀅一個小姑娘身體經受不住。
林瀅:“我也不是逞強,不過積雲寺離這兒不過一刻馬程,還比回縣城快些。還是快快去積雲寺,也好尋個避雨地。”
她說得也有道理,老宋也不再相勸。
這時候幾人已經踩著開始發軟的泥巴小路回到官道之上。官道上填了碎石,以防泥水浸潤下雨時陷了馬車,於是路麵也清爽許多。
這時候眾人方才終於留意到這輛三馬共駕的馬車,心裡都生出些驚異。
這時馬車車簾拉開,露出一張豔麗白皙的臉龐,一道尖細嗓音響起:“林姑娘是去積雲寺?外邊雨大,不若送你一程。”
老宋等人見她雖是男裝,卻容貌秀麗,下臉光潤,嗓音更是細潤,分明是個男裝麗人。
這男裝麗人不但容貌絕佳,更似有一種傲慢高貴之氣,老宋幾個小地方捕快哪兒見過這樣的神仙人物,被對方略凜目光掃過,都不免生出自慚形穢之意。
更何況她邀請林瀅上馬車,其實並不是詢問,而是一種吩咐。但看她通身的氣派,這種吩咐仿佛又是理直氣壯且理所當然的。
老宋隻當對方是個官家女眷,便勸林瀅:“林姑娘上馬車避避吧,可彆讓雨給淋壞了。”
林瀅確實也有點兒擔心感冒,她雖將身體鍛煉得健康,但古代又沒有抗生素,感冒可不是件小事。就說這個身軀的原主,不就是一場感冒沒挺過去,就這樣沒的。
可等她道謝準備上馬車時候,林瀅內心頓咯噔一聲。隻因為此刻她已經能近距離觀察這位男裝麗人,她發現老宋的以為顯然以為錯了。
男人和女人的骨盆比例明顯不同,林瀅這個小仵作一瞧清他身材就知道了,對方是個貨真價實的男人。
馬車裡還有一人,顯然才是真正的主人。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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