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瑜豎著耳朵聽,忽然好像知道許若燕找江雲宴有什麼事了。
看來這麼久,這兩人似乎也沒聯係過,不然許若燕不會連預約都沒有。
既然他們本就沒有戲,溫瑜覺得自己可以加點火,讓許若燕快點死心。
沒必要十多年記掛著一個男人,沒結果的!
溫瑜眼珠子一轉,也不打算看戲,而是嘴巴一癟,眼眶一紅,便哭著跑過去,一個小拳頭打在男人肩膀上,質問:“你是不是找人跟蹤我?嗚嗚嗚,你是不是不信任我?!居然還偷拍這些照片!”
江雲宴:“?”
許若燕:“???”
男人下意識接住她的拳頭,也不惱,反而嗓音裡多了一絲笑意:“我沒有。”
“不!”溫瑜掙開他的手,指著桌上那幾張照片,又委屈又痛惜:“那這是什麼?!”
男人正色:“我不知道!”
他看向許若燕,神色冷淡:“許總,這些東西以後不要拿過來了,小魚會不高興的。”
許若燕錯愕的看著這兩人,又看看上麵的照片,這他都不在乎?!
——
許若燕難以置信,一時也失去了理智,聲音都提高了許多:“江雲宴,她大半夜跟一個男人單獨開車出去四十分鐘,你居然什麼反應都沒有?!”
江雲宴剛想說什麼,溫瑜搶先一步,哭著道:“怎麼?不能嗎?你難道要因為這個怪我?我不就是跟個男人出去一趟媽?有什麼了不起的?你敢吼我一下,我就不活了!嗚嗚嗚……好難過,你欺負人……”
她兩手捂著臉,哭得傷心極了。
完全沉浸在戲中了。
對!
她就是跟彆的男人出去了四十分鐘,但她有什麼錯?
如果這都要被懷疑,那她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溫瑜覺得她都要領悟到渣女的含義了,她用餘光偷偷瞄了眼許若燕,見她氣得唇|瓣發抖,臉色難看,嗯……看來她演技真不錯。
然而她沒注意到在她說‘不活了’時,麵前的男人臉色一沉,皺眉道:“不許胡說!”
他直接起身,高大的身形一站起來,哪怕溫瑜兩手捂著臉,都能清晰的感覺到一股壓迫感襲來。
接著她哭聲一頓,手也被扒拉下來,露出帶著淚水的小臉。
男人已經動作迅速的抽出濕巾給她擦臉,好看的容顏此刻帶著幾分不悅,沉聲道:“我不吼你,你也彆說這些話。”
“你還說沒吼我?你聽聽你這語氣!”溫瑜委屈巴巴的指責,一張漂亮的小臉越發可憐兮兮,指著許若燕:“你這是信了她的話,就已經開始對我使用言語暴力嗎?!”
江雲宴:“……”
他哽了一下,明知道小姑娘在演戲,但看著那噙著淚的控訴,他還是立即稍稍彎腰,和她一個視線,聲音也儘可能放柔:“是我不對,彆生氣了,沒有不相信,我保證!你做什麼我都相信!”
最後一句話,他說的尤為認真。
本就低沉磁性的嗓音在此時更是占據了優勢,傳入她耳朵時,似乎隱隱有東西輕輕拍打她的耳膜,一股酥酥麻麻的癢意從耳朵逐漸傳遍全身。
溫瑜心尖一顫,這話說的真好聽,即使知道是假的,她還是感覺不自在,不對勁兒,下意識想躲開。
卻被眼前人擋住,男人眉頭微皺:“等等,還沒擦乾。”
溫瑜被迫仰起臉,目光不自覺落在那微抿看起來不太高興的薄唇上,忽然有種想要湊過去親一下的衝動。
隻是才想動,餘光瞥見站在一旁的許若燕,又迅速冷卻,她想什麼呢!
這要是衝動了,大哥生氣了怎麼辦?!
兩人一時寂靜無聲。
而一旁的許若燕:“…………”
——
許若燕恍惚的看著這一幕,忍不住掐了自己一下,掌心鑽心的疼痛讓她意識到這並不是幻覺。
原來印象裡冷漠疏離神色寡淡的男人,此時能對著另一個女人如此體貼溫柔啊。
他甚至不再多看一眼照片。
盲目相信對方。
哪怕他們是孤男寡女單獨開車出去四十分鐘!
許若燕心態還沒調整好,就見已經給溫瑜擦完眼淚的男人,一手輕輕拍著她的腦袋,冷淡的雙眸再次看向自己,俊朗的眉眼一如記憶裡,隻多了幾分成熟和穩重。
跟她在國外無數次幻想的那般好看。
然而他的眼神,讓她心頭下意識發緊。
果然下一秒,就見對方冷聲道:“還有事?”
“我……”許若燕喉嚨發乾,一時不知道怎麼辦。
想退,不甘心;想進,沒勇氣了。
而這時,溫瑜也回神,不行,不能就這麼讓許若燕走了!
“等等!”她指著桌上的幾張照片,被肯定後越發嬌氣的聲音帶著一股子蠻橫:“你知道這照片怎麼來的嗎?!”
差點忘了,她還要告狀的!
昨天被那一個擁抱弄得頭暈腦脹,今天可算是記得了,正好正主在這。
江雲宴眼眸微眯:“怎麼回事?”
許若燕眉心一跳,也猜到了,不會要告狀吧?
傅純也是為了自己。
她剛要說。
但溫瑜語速更快,小|嘴已經叭叭將事情說了一遍:“就她朋友,傅純,拍到這照片的人,那天綜藝上她都還為難我,當天晚上又威脅我,讓我趕緊跟你離婚,不然這照片就會被你看到,到時候我就得淨身出戶了!她還說許總人厲害,本事大,一手搞起來一個上市公司,我應該自愧不如,退位讓賢……”
聽完江雲宴臉色已經徹底黑了,銳利的鷹眸沉沉看向許若燕,低沉的嗓音也仿佛沒有一點溫度:“你讓她說的?”
而此時,許若燕直接傻眼了。
喜歡了十多年的人這般親密的對著另一個女人都沒讓她來得及酸澀,就被溫瑜的話打得猝不及防,尤其是被江雲宴這般看著,腦子都當機了一瞬。
她趕忙說:“沒有!我沒有!”
許若燕口舌沒那麼利索,此時又緊張,一時都沒能直接辯解出來。
溫瑜眸光微閃,她大概也猜出一些,傅純這人還真的兩頭搞事啊!
許若燕也不是個傻白甜,怎麼就被欺騙了?
戀愛腦上頭可真傷。
興衝衝跑來,都不想一下後果嗎?
溫瑜不是什麼好人,當即陰陽怪氣道:“你怎麼證明你沒有?那些話不是你讓她說的難不成她自己說的?!她可是親口承認,是你讓她這樣做的,而且……也是你自己拿著照片跑這裡來的。”
說完她轉頭抱著身邊男人胳膊,頤氣指使:“老公,該說的我都說了,剩下的你看著辦,要是我不滿意,你就彆想回家了!”
男人好脾氣的拍拍她腦袋:“知道。”
短短兩個字,音調也不大。
卻讓唯一的聽眾許若燕心頭一個咯噔,麵色驚惶,手足無措,忽然意識到自己一時上頭,到底做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