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6 章 渴飲症?(2 / 2)

我們醫院都穿了 流雲南 12735 字 9個月前

譚主任開了化驗單,又看向孕婦,深思:“就她這樣,誰能抽得了血?”

莫然也覺得是這樣:“那就申請鎮定劑,趁生效的時候,把所有的檢查和引產都做了?”

鄭院長和金老聽了刑警老秦和火調員鄔筠死裡逃生的經過,斷定這是對方設的極為陰險的局。

如果像莫然說的那樣做,簡單粗暴最有效,但這位孕婦對飛來醫館恨之入骨,下山去京兆府訴告,飛來醫館奪她腹中骨肉。

自古都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裡”,即使有飛來醫館屏障係統,可以保護全院的人身安全;但飛來醫館的名聲就會徹底崩壞。

畢竟,在威逼利誘之下,就算是被飛來醫館治愈的病患,也可能在公堂之上倒戈。

鄭院長苦笑:“以前隻怕病人救不回來,現在……竟然還有能不能救的問題。”

婦產科譚主任靜靜聽院長討論,在他們短暫的停頓時提醒:“如果放任不管,真的發生DIC,即使集合整個醫院的醫療資源,都不見得能救回來。”

金老憤憤地哼了一聲:“這群畜牲不如的東西!拿孕婦的性命來開路!”

鄭院長的臉上沒了笑意,眼神落在窗外極遠的地方。

金老、譚主任和莫然醫生都跟著沉默,夕陽透進窗戶,將鄭院長籠罩在絢麗的紅色裡,像雙肩承受重擔的修行者。

忽然,鄭院長眼前一亮,拿出對講機:“複蘇室,讓魏七郎君魏璋下來一趟,有急事。”

老話說得好,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但是大郢國都城內部的爭鬥,還是讓他們自行解決。

魏璋撐著沉重的眼皮,遊魂似的走進婦產科門診,聽金老把事情來龍去脈細說一遍,嚇得精神抖擻,趁孕婦不注意扯掉了她的眼罩。

夕陽餘暉照在孕婦身上和眼睛裡,忽然從暴躁變得安靜,所有人都看清了她眼中的絕望。

魏璋的語氣十分冷漠:“我是國都城北魏家的魏七郎君,這裡是治病救人的飛來醫館,讓病患看到希望的地方,豈能容你在這裡撒潑?”

“你姓甚名誰?家住哪裡?受了誰的脅迫要搶奪醫仙的東西?又為何置自己腹中胎兒L不顧?這世間哪有你這樣當阿娘的?”

收斂了溫和神情的魏璋,給人強大的壓迫感,連續的問題明顯將孕婦砸了個暈頭轉向。

魏璋接過譚主任遞來的紙條,眼神一顫:“你懷的是三胎,就這樣生生把腹中骨肉作沒了!”

“不!”孕婦開口就是慘叫,比昨日更滲人,“不會的,他們說肚子這麼大,是因為飛來醫館帶來的妖物占據……”

“他們說,隻有殺掉飛來醫館進城的人,毀掉他們手中的邪物,才能保母子平

安。”

!!!

在場的醫護們默默在心裡爆了無數臟話,順便問候慫恿者十八代祖宗。

魏璋直視孕婦閃躲的眼睛:“看著我!他們是誰?大般若寺的僧眾,還是哪個法師?”

孕婦猛地往後縮,卻因為推床護欄的阻擋,並沒能避開魏璋審判似的眼神,慌亂而無措:“不,不會的,阿娘和阿婆不會騙奴的……”

“奴日日服用香灰水,定能保母子平安,更何況……不是的……”

“說,你是誰!”魏璋耐心儘失。

“奴,奴……”孕婦支支吾吾地回答,“奴家在西市鐵匠鋪,娘家和婆家都是鐵匠,奴姓張名卉,兩個月前收到奴郎君死在邊關的消息,這是遺腹子。”

“阿婆去小般若寺求了香灰,囑咐奴每日服用,可保母子平安。”

“可是,奴的肚子比尋常孕婦大得多,阿婆和阿娘帶奴去小般若寺的悲田坊求醫……說是妖邪之物占據……”

“前幾日,法師帶馬車登門,說有驅邪之法……”

張卉的這些話,對醫護們來說又超綱了。

魏璋聽得臉色越來越難看,氣得走出去踹了候診椅一腳,然後跛著腳走進來,一臉悲憤指著孕婦張卉:“京兆府去年起就在各處遊說,不要吃香灰,不要飲香灰水……”

“你們……你們……”

張卉嚇得淚流滿麵:“阿婆阿娘她們不會害奴的……這是她們好不容易得來的……”

魏璋的腦袋裡仿佛十幾個鼓在敲,怒視孕婦,氣得話都說不出來。

“可是……他們說……”張卉的話被魏璋瞪了回去。

魏璋伸手直指孕婦:“他們要你死,他們要你一屍四命,用來毀掉飛來醫館……”

張卉驚恐地望著魏璋:“為,為什麼?”

“有飛來醫館在,他們的香灰賣給誰?誰會買?”

“他們人厭鬼憎,拿你賤命一條來開路,算準了你不死也會丟半條命。”

“飛來醫館的醫仙們妙手仁心,哪怕你對他們用匕首,仍然想方設法讓你活著……把你扔在路上等死不好嗎?!”

張卉驚得半晌沒有反應。

魏璋努力平複情緒,向診室的醫護們恭敬行禮:“奴替她道歉,方才的對話已經錄下作為對簿公堂的物證。”

金老強行把魏璋拽起來:“飛來醫館不看重這個。”

魏璋指著張卉:“飛來醫館的醫仙們,讓你做什麼就做什麼,讓你怎麼做就怎麼做……救你是為了救國都城更多的孕婦。”

說完,魏璋向診室醫護點頭:“拜托了。”

莫然基本沒聽懂,但是看孕婦的臉色和神情,知道自己多留無異,還是提醒:“譚主任,做個血重金屬含量檢查,有需要吱一聲。”

鄭院長和金老,以及魏璋也先後離去。

譚主任叫來裴瑩小可愛,開了各種檢查項目,先帶張卉去抽血,等結果出來,再去做清宮手術。

裴瑩和誌願者把孕婦推出診室,去門診一樓抽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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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五娘在魏璋進入診室時,就回到留觀室,與唯一不是孕婦的病人閒聊。

這位病人是禮部尚書家的嫡孫女,姓雲名舒,二十三歲,成親五年未孕,也是大郢赫赫有名的雲家人,此次上山,就是為了看不孕,順便看一下這渴飲之症。

留觀二室裡,雲舒的婢女一直在烹茶,茶香味飄得急診二層都能聞到。

崔五娘與雲舒說三句話,就見她要喝口茶,不由納悶:“你在家也這樣?”

雲舒愁眉不展:“彆提了,半夜都要起來喝,老喝水就老要去更衣……晚上都睡不好。郎君心疼奴,選了二十名烹茶婢女,日夜不停。”

崔五娘作為旁人聽了都覺得辛苦:“多久了?”

雲舒脫口而出:“去年九月開始的,奴再也沒睡過整完覺。家中請遍了國都城名醫,藥吃了不少,偏偏不見好轉……阿耶阿娘,阿公阿婆都愁死了,奴更愁。”

“奴也想忍,可是忍不住,稍微拖延一些時間,就覺得要渴死了。”

“上元節東宮宴,阿耶阿娘去了,回來說吃到新鮮的果子,每一種都很甜,都覺得是天上神仙才能種出的。”

“差人去東宮打探,回說是飛來醫館所贈,凡是吃過的都念念不忘。據說,司農寺的人,當日就不顧顏麵,去東宮後廚的汙桶裡翻尋種子。”

“前些日子,他們還上飛來峰討要種子,醫仙們慷慨相贈,從下山路上一直笑到回國都城,然後就一心撲在農田裡,比照看孩子都精心。”

“阿耶阿娘聽說了,又去東宮求見,太子妃殿下既和善又明亮,親手寫了拜貼,奴才能上山。”

“崔五娘,奴進了飛來醫館,隻覺得眼睛都不夠用了,看什麼都新鮮。醫仙們都很和善。”

正說著話,門診誌願者跑來通知:“病人雲氏可以看診。”

雲舒蹭的從床上跳起來,拉著崔五娘的手:“怎麼辦?奴帶著茶盞去,醫仙會不會覺得失禮?”

崔五娘安撫她:“帶著無礙,剛好讓譚醫仙瞧一下。”

於是,崔五娘陪著雲舒直奔門診三樓,雲家婢女們提著茶具,茶盞和小泥爐,浩浩蕩蕩地跟在後麵。

門診醫護們暗暗吃驚,這……算是貴女的另一種排場?

譚主任看著雲舒走進診室,剛要問診,就看到八名婢女提著各種物品魚貫而入。

婦產科診室本來就不大,瞬間塞得滿滿當當,還飄著濃濃的茶香味兒L。

譚主任看向崔五娘:“這位是怎麼了?”

崔五娘是名合格的譯語人,方才一番閒聊,已經把雲舒的症狀問得七不離八,直接轉述給譚主任。

譚主任見過太多病人,上下打量雲舒,又看了看時間,問:“平日飲食如何?”

雲舒聽完崔五娘的傳譯:“胃口不好,時常覺得累,有時還會頭疼。”

譚主任知道糖尿病在中醫裡被稱為渴飲症,基本都是富戶顯貴們得的病,雲舒長得珠圓玉潤,具備發病因素,但又沒有明顯的消瘦。

就隻能先查血糖,再作其他判斷。

可是這個時間點,既不能算餐後兩小時,又不能測空腹血糖。

雲舒見譚主任一言不發,頓時就慌了:“大醫仙,奴還有救嗎?哦不,奴還能懷上孩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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