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老聽了直搖頭:“不行,你的身體好不容易有好轉,我不同意。”
鄭院長樂嗬嗬的:“你阿娘提心吊膽這麼多日,現在好不容易鬆口氣,還要掛記如何遵醫囑調養你的身體,你卻心血來潮要去參加春試?”
“安主任為了你的身體,頭發都熬白幾根了,命重要還是春試重要?”這話一出口,鄭院長的臉上完全沒了笑意。
崔盛也有著急的理由:“奴因為癲癇已經錯過一次春試,春試每三年一次,這次再趕不上,要再等三年。大醫仙,請你們放心,考試的功夫都在平日,奴不做臨時抱佛腳的事情。”
安主任一步都不讓:“不行!你下山後必須靜養一個月,這一個月裡不能勞心勞神,必須溫度適宜,不能挨凍受餓。”
“生病三分治七分養。若你連這一個月的靜養都不能保證,何必費這麼多心力上山求醫?”
崔五娘也不同意:“盛兒,身體最重,功名利祿皆為輕,這樣淺顯的道理不懂麼?”
太子出聲提醒:“以往春試報名時間都是年前的十一月,年後二月開考;去年是因為陛下身體的緣故,報名時間才延至今年二月,明日報名截止,五日後開考。”
“崔盛,你要先隨崔五娘下山,辦妥和離手續以後,才能正式改姓崔。和離手續短則五日,多則十日,你無論如何都來不及趕在明日截止前報名登記。”
崔盛像隻鬥敗了的公雞,蔫了吧唧的收拾東西,再也不提下山報名的事情。
崔五娘帶著崔盛再次向搶救大廳的醫護們行大禮,又向皇後太子張醫師周奉禦行禮,之後由崔家軍送下山去。
崔五娘和崔盛走到藍鐵皮門邊,一步三回頭地離開。
搶救大廳隻剩下太子一位重病人,還有魏璋、魏勤和梧桐三位暫住。
今天不止是崔盛痊愈出院,還是皇後接受超聲碎石治療的日子。
早已做好準備的皇後,被搶救大廳的護士送到超聲治療室,一小時以後才返回搶救大廳。
翹首以盼的太子殿下,見皇後神色如常,臉色和神情都沒有半點痛苦的樣子,才稍稍鬆一口氣,雖然治療方案早就已經講透,但隻要是最親近的人做手術,總是會擔心。
皇後休息到中午,沒有任何不適,也未發生血尿或疼痛等問題,吃過營養科送來的低脂低鹽低蛋白特彆飲食,下午輸液完畢就在搶救大廳來回走動。
到了晚上,皇後腰酸的症狀大大減輕。
但超聲碎石隻是第一步,不止在飛來醫館,皇後即使康複出院下山,也要對生活習慣到飲食做相應的調整,最重要的就是多喝水、改變體位,學跳排石操。
治療過程也許辛苦,時間可能也比較長,但隻要能恢複健康,對皇後來說什麼都不難。
至此,搶救大廳的醫護們需要操心的病人又少一位。
而神經外科的“董兔”醫生董斌卻憂心忡忡,明顯得連鄭院長都注意到了。
“
小董怎麼回事?”
鄭院長很關心醫護人員的工作和生活。
董斌習慣性地雙手插兜,指尖在口袋縫裡搓來搓去:“鄭院長,我剛知道,大郢人出門都是騎馬,那位執意下山的雲舒姑娘……垂體瘤那麼大,也不知道騎馬會不會有影響?”
“其實她現在是最佳的手術治療時間,萬一以後發展到壓迫視神經或者產生的嚴重的壓迫症狀,對她來說是非常危險的。”
鄭院長雙手一攤,這事情無解。
雲舒接受不了醫館的治療方式,所以拒絕治療後提前出院。
飛來醫館尊重知情的病人自由選擇,畢竟每一項治療操作都會帶來傷口,都有並發症或者潛在的危險,手術也意味著會有新的損傷。
鄭院長拍了拍董兔的肩膀:“回病房去,她或家屬想通了自然會上山。”畢竟除了手術以外,雲舒沒有其他選擇。
偏偏正在這時,一輛推車從搶救大廳門前經過,婢女和老仆都跟在推車兩側,用最快的速度推去產房,又一位孕婦發動了。
……
急診二樓的留觀一室,楊琇和韓芸同一日分娩,兩人漲奶的時間也差不多。
留觀室裡,兩人的臉色都非常不好,原因無他,純粹是因為疼,疼得連喊的力氣都沒有。
臨時抽調來的婦產科護士,教她們熱敷、擠奶以及各種需要注意的衛生小常識,直到她們成功哺乳後,護士才離開留觀室。
楊琇和韓芸疼出一身又一身虛汗,粘乎乎的實在不好受。
兩家的婢女和乳娘又按照護士教的,給兩位產婦更衣,保證衣服乾淨柔軟,減少她們著涼的機會。
傍晚時分,楊琇和韓芸終於順利通乳,兩人不約而同地歎氣,又熬過一關,望著吃飽的新生兒,既安心又糾結。
婦產科的醫護們也稍稍安心,母乳喂養的新生兒不容易生病;當然,醫護們也考慮兩名產婦的身體狀態,營養科安排了月子大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