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鄭院長搖來的相關人員,在食堂吃了足夠熱量蛋白質的“體力活套餐”以後,浩浩蕩蕩地走到醫院大門東側。
供應科保科長帶著誌願者們、保安隊員、急診的醫護人員和保潔,把已經關閉的發熱綠色通道的治療倉重新開啟。
大家齊心協力,把倉內的醫療設備、器械以及所有可移動的物品都搬到了停車場,擦拭消毒液以後等待曝曬。
保潔和醫護人員帶上麵罩、口罩和防護服,按照標準進行全倉消毒。
急診護士長周潔,按照搶救大廳的配置,往倉內放置病床、床頭櫃等物品,供應科誌願者們在保科長的帶領下安裝床簾、水池和可移動洗手間……
從早晨一直忙到下午兩點,可以同時接收八位病人的傳染病房準備就緒。
改裝任務完成,接下來就是針對傳染病房醫護們和保潔的相關培訓,緊鑼密鼓地進行著。
畢竟,大郢常有疫病流行,上山的病人們也沒有拒收的道理。
鄭院長和金老看著緊張準備的醫護們,不由地歎了一口氣,幸虧醫院藥房是無限供應的,不然還真的招架不住。
緊張工作的時間總是過得飛快,等天黑以後,接受培訓的醫護和保潔都已經考核合格,隨時可以進倉工作。
在檢驗科的大數據支持下,做出上山危重病人病因的推測,急診和門診都對藥物和醫護們做了相應的調整。
另外,小屋不止有值夜的保安,還配有譯路人,保證能與病人溝通順暢。
一切準備就緒,就等病人上山。
但世事無常,尤其在醫院裡,無論怎麼準備周全,總會伴隨各種意外。
比如,全麻手術當天,病人進了手術室,說早飯隻吃了一點雞蛋,被麻醉科醫生退回病房。
或者,內分泌科病房裡,病患連續幾天計算好用量注射胰島素,偏偏血糖就是隻升不降,醫生怎麼也想不通,直到值班護士發現病人半夜偷吃蛋黃蓮蓉月餅。
諸如此類的意外,每天每個科室都會發生,屬實是見怪不怪。
半夜,醫院的值班小屋,保安老李和譯語人輪流盯監控畫麵,然後就看到一行十二人,仿佛保護著什麼,陸續離開梯索口,腳步匆匆走上馬路。
譯語人是從崔家軍中挑選出來的男軍,姓郝名樹,今年隻有十九歲,是崔家軍中有名的神射手,搖了搖老李的胳膊:“有人上山。”
老李一看監控,發現有五個年齡不一的女子,小心地護著什麼,雖然看不太清,立刻用座機通知急診:“有病人。”
郝樹不太明白:“你怎麼知道是病人?”
今晚風很大,即使小屋有厚實的玻璃,還是能聽到風刮過牆縫的聲音,風刮得有多響,外麵就有多冷。
郝樹覺得飛來醫館的一切都那麼方便,比如現在把小屋裡照得暖洋洋的搖頭取暖器。
老李一指監控:“這麼冷這麼黑,又是女子結隊上山,十有八九是為
了家裡的孩子,尤其是小孩子。”
沒有技巧,全是保安多年值夜的經驗。
很快,搶救大廳值班的護士長周潔將平車推出急診。
保安老李打開藍鐵皮門,郝樹接過平車直接推出去,向著那群人去接病人。
他們和病人在馬路中間相遇。
老李驚訝地看著女子們喘得厲害,有位裹得隻剩一雙眼睛的女子,從大氅裡掏出一個厚實的布包,瞬間跪在他們麵前:“請醫仙救我女兒L,她才三十六日。”
這位年輕女子一跪,其他人都跟著跪下了。
老李聽完郝樹的翻譯,頭發都麻了,
周潔長立刻接過包一看,小小的女嬰,頭皮和臉上的胎脂還沒退乾淨,呼吸急促,眼神呆滯,口唇在路燈的照射下顯出不太健康的淡紫色,心裡咯噔一下。
看向譯語人:“問她們,這女嬰生病前發生過什麼事?”
郝樹趕緊向女子翻譯,很快得到回答,這名女嬰天生性子急,喝奶厲害,吐奶更厲害,嗆了幾次奶以後,現在連奶都不喝了。
周潔拿起手機:“搶救大廳,兒L科會診,新生兒L36天,嗆奶後不喝奶。”
“護士長,我是兒L科丁嬌,立刻建靜脈通路,不行的話,做靜脈切開。”
不用懷疑,飛來醫館迎來了最小的病人。
周潔將小女嬰放在推車上,和保安老李一起向醫院快步走去,剛走出兩步,就聽到後麵一陣驚呼,那名帶頭下跪的年輕女子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