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畫的內容居然會根據真實情況改變麼?”諸伏景光猛地咳嗽了幾聲,在努力緩解了一下內心受到的強烈衝擊後,善意地試圖轉移在場眾人的注意力。
他把漫畫這一幕原本的內容跟鬆田陣平和萩原研二講了一遍,有些無奈道,“當然我們也沒想到漫畫中那些沒有出現具體長相的配角居然是就近找人來演的……”
萩原研二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氣,動作幅度不太明顯地把椅子往外挪了挪,“如果真如你們所說,那豈不是在劇情即將發生的時候,離下一幕的主角越遠越保險?”
就在鬆田陣平對著自家好友投以強烈的譴責目光之時,本著獨樂樂不如眾樂樂的慷慨精神,北島光晴平靜地戳破了對方的幻想。
“怎麼說呢,我姑且自認為自己的意誌力還算不錯,在座的各位應該也都不差,但就連我們都還是會受到劇情影響,如果換作是沒有受過任何訓練的普通人……”
“或許會在被卷進來的一瞬間就堅定不移地接受自己的‘新人設’,並且把漫畫的劇情當真吧。”
這顯然是個很恐怖的假設,某種程度上甚至比‘隨機抽一個幸運觀眾乾掉’這件事更可怕,畢竟,這不就相當於是把被卷進來的人洗了腦,徹底變成另外一個人了嗎?
北島光晴邊說邊回憶了一下自己之前遇到的那些被劇情影響了的人,在看到漫畫之前他隻覺得那些人莫名其妙,現在回想起來卻有一絲細思極恐。
“就算樂觀一點,這種影響隻是暫時的,可問題是這本漫畫裡還有很多……呃,總之可以讓做出那種事的人吃牢飯的操作,如果是我們這些知根知底的人還可以互相打掩護,要是陌生人的話豈不是問題大了。”
這個問題大了可不隻是指的被卷進來的陌生人問題大了,要是被其他人看到某些漫畫中的他們乾出來的傻事,隊友還沒法幫著掩飾一下的話,他們自己問題也大了!
“不過,”北島光晴說著,又聳了聳肩,“這些也都隻是我的猜測,說不定到了那時候這本漫畫還會給我們一點新的驚喜呢。”
不了不了,光現在就已經足夠驚喜了,再驚喜下去他們恐怕得連夜逃出地球了!
鬆田陣平抬手按了按眉心,說實話,如果不是他剛剛才體驗過被莫名的衝動控製的感覺,他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相信這麼離譜的事的,可問題是眼下的情況明顯由不得他不信。
就算他再怎麼不信邪,這都已經被證據突臉了,他還要自我欺騙說剛剛不過是幻覺不成?他又不是在拍那種不管發生了什麼靈異事件主角都不信邪的弱智恐怖片!
當然話又說回來了,某種程度上來說,眼下這狀況好像比恐怖片裡也好不到哪去,唯一的區彆可能是恐怖片主角容易物理意義上的狗帶,而他們則是社會意義上的......
萩原研二則是根據北島光晴他們模糊地提起的先前經曆敏銳地提問道,“你們之前說自己在劇情之外的地點也被拖入劇情中過?也就是說,這些劇情其實不挑地點,隻看這一幕的‘主角’是不是已經到場了?”
這話一出在場的幾人登時就繃不住了,他們倒也沒想著當場奪路而逃——主要是萩原研二的話不過是猜測,但如果他們的反應太過激烈,以至於咖啡廳的服務員誤認為他們要逃單,那知道了這事兒的教官真能扒了他們的皮。
隻不過他們已經無暇顧及這些了,因為他們已經意識到了一個更致命的問題。
那就是,他們其實是同班同學,每天都得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那種……
也就是說,就算他們這會暫時地逃出生天了,可他們總不能這輩子都不坐在同一個教室裡一起上課吧?
這麼一想,情況豈不是更糟糕了嗎?!如果降穀零和鬆田陣平一直不去觸發下一段劇情,這本漫畫說不準會突破下限到直接在教室裡抽一個幸運同學演死者啊!
降穀零顯然也已經想到了這個恐怖的後果,在短暫的沉默了片刻後,他的聲音和差不多同時響起的鬆田陣平的聲音撞到了一起,“那段劇情發生的地點,是在哪裡?”
北島光晴像是怕辣著自己眼睛似的極快地瞥了一眼手機,又抬起頭,透過咖啡廳的透明玻璃幕牆往外張望了片刻,最後伸手指向了馬路斜對麵的一家餐廳。
“應該是在那裡。”他說,“以我之前的經驗,這種事一般一天最多會找上門一次,今天之內你們隻要不靠近那裡應該都是安全的。”
眼看著降穀零和鬆田陣平都用如臨大敵般的目光望了過去,北島光晴用指尖敲了敲玻璃幕牆,在把他們都注意力吸引了回來,又建議道,“所以,你們要不要回去準備一下再來?比如說,換身比較難被其他人認出來的行頭什麼的,這裡畢竟離學校還是挺近的……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