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言麵色古怪地注視著在水流衝洗中不斷伸縮,努力彰顯存在感的寶石,這怎麼看都是活的。
難道是某種擬態生物?光腦上識圖搜索都是人造寶石,乾擾項太多了。
除此以外,它似乎還有誘惑人進食的能力。
明明從外表看,怎麼都和“美味”扯不上關係,但他居然覺得它比剛剛買的鐵板燒還誘人。
一定是錯覺。
霍言收回目光,提醒自己,一般生物為了避免被捕食會做出一係列的努力,比如進化出尖刺硬殼、用偽裝融入環境等等。
而這種反其道而行之的東西,要麼有毒,有麼就是寄生種——它要勾引人吃下去才能更好的生存。
聯想到它是從蟑螂身上掉下來的,霍言合理懷疑這其實是種非常罕見的寄生蟲,自己沒有多少獨立生存能力。
為了防止明天醒來發現它已經死亡,霍言把它洗乾淨之後,三百六十度環繞拍了段視頻,留下了珍貴的生前影像。
霍言也怕它在沒人看著的時候逃跑,索性清理了個透明調料罐出來,把它裝進去,隨手擺在了陽台上。
如果它命大能活到明天,他打算明天上課的時候把這東西帶給他們教授看看。
他的教授是個很有童心的老太太,鼓勵大家觀察世界,說是如果發現了什麼有趣的少見生物,分享給她,可以加學分。
這麼一想,霍言看這東西的目光都慈祥了起來。
他洗完手,總算坐到餐桌前,打開了打包的鐵板燒,濃鬱的醬香味飄出來,霍言一臉幸福地深吸一口氣。
——剛剛果然是錯覺,還是鐵板燒更誘人。
……
一夜過去,江策醒來——短暫打亂的生物鐘讓他一時間有些混亂,看了眼時間,居然已經接近中午了。
他很少睡到這個時候,這場高燒維持了大約18個小時。
他看見床頭擺著藥和水杯,自己壞了腕帶的光腦也放在一邊,摸了摸水杯,溫度剛好,應該是霍言不久前倒的。
昨夜睡得很好,隻是隱約聞到了鐵板燒的香味,以至於他夢到自己一直在那個鐵板燒攤位前。
江策下了床,慢慢活動身體,確認自己已經恢複到了正常狀態。
“霍言?”
他打開房門,沒在客廳看見霍言的蹤跡,敲了房門也沒有聽見回應,眉頭一跳,立刻給他撥打通訊。
鈴聲響過三聲,沒有人接。
江策心一沉,正要走向門口,大門哢噠一聲被打開,霍言雙手抱著一箱飲料,手臂上還掛著幾個塑料袋,手腕上的光腦自帶一陣歡快的BGM。
“哎江策,幫忙!”霍言有些著急,“有人給我打通訊,我沒手接!”
江策鬆了口氣,接過他手裡的東西:“我打的,沒事。”
“哦。”霍言應了一聲才反應過來,“不對,你把東西放下,你是病號……”
“好了。”江策低下頭,正好抵上他的額頭,“溫度正常。”
霍言愣了一下,眼睛瞪得溜圓,就像看見家裡一向不搭理人的貓主子忽然湊過來打呼嚕要摸摸一樣受寵若驚。
江策已經搬著飲料放進了他們擺零食的櫃子裡,霍言立刻拎著袋子快走幾步黏上去,上下打量著他往裡裝飲料:“你真的好了啊?我怎麼感覺你怪怪的。”
江策瞥他一眼,霍言配合地把手裡的零食袋塞給他,開始邀功,“買了你愛喝的快樂水,紅瓶的!這個是我愛吃的麻辣鍋薯片,這些是正好看見打折的餅乾,平時可以墊墊肚子……”
他們一塊把零食櫃填滿,江策站了起來:“我有點事,出個門。”
“哦。”霍言應了一聲,搶在他前麵開口,“我明白,老實待著對吧?我又不是小朋友了,你每次都要說這句。”
他認真彙報,“我下午上課去學校,除此以外,哪都不亂跑。”
江策笑了一聲,伸手按住他的腦袋:“還要記住,來曆不明的東西不要亂碰。”
“我又不傻,還能隨便撿地上的東西吃啊?”霍言好笑地晃了晃腦袋,摸了包薯片歪進沙發裡打開電視。
江策簡單洗漱,換好衣服正要出門,又退回去從零食櫃裡拿了瓶可樂。
霍言傻笑兩聲,江策挑眉看他:“你笑什麼?”
“我想起上次你買可樂,隻有藍瓶的了,你猶豫好久還是沒要,哈哈哈。”霍言一邊往嘴裡塞薯片,一邊傻笑,“你真的很喜歡這個……”
“沒有。”江策矢口否認,“也沒那麼喜歡。”
“哦——”霍言拉長了音調,他故意問,“那我呢?也沒那麼喜歡?”
江策目光閃了閃,沒有正麵回答,戳了下他的額頭:“煩人。”
目送他離開之後,霍言叼著薯片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傻笑兩聲——江策剛剛雖然板著臉說他煩人,但是他又臉紅了,還蠻可愛的。
就在這會兒,他的光腦又響起來,是周尋打來的視頻通訊。
“喂,我的好大兒——”周尋的臉出現在視頻通訊那頭,“你吃午飯沒啊?”
“沒呢。”霍言把薯片咬得哢哢作響,“怎麼了?”
“什麼味的薯片?我也想吃。”周尋砸吧砸吧嘴,“哦對了,咱超哥還燒著呢。”
他把鏡頭轉了轉,讓霍言看見躺在宿舍床上的方超,他額頭放了個……裝滿冰塊的襪子?
霍言眯起眼:“你給超哥腦袋上的放的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