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揉了揉眼睛,再睜眼,一身黑色作戰服,臉色也相當黑沉的江策依然站在他麵前。
他張了張嘴,下意識扭頭拔腿就跑,但他還沒邁出第一步,就一陣天旋地轉,被人攔腰扛在了肩上。
“汪汪!”
金毛還在一蹦一跳地搖著尾巴。
霍言一臉驚恐,大叫起來:“周尋!歸雲子!救命啊!江策來了——”
“什麼!”
“放下我兒!”
兩人追了過來,但還是慢了一步,江策已經把霍言塞進了車裡,威脅般回頭看了他們一眼。
霍言最後的哀嚎:“軍師救我——”
也被車門關在了裡頭。
歸雲子:“……你們不是說他們倆最近要分居嗎?”
周尋目光呆滯:“照理說是這樣的,他怎麼找過來了啊!”
歸雲子含恨一拍大腿:“一個地方呆太久了,該早點換基地的!”
周尋迅速扭頭往工廠裡跑:“我看看六水從高燒期恢複沒有,霍言一個人這還能說的了謊嗎!”
……
此刻,一隊車上。
霍言懷裡抱著小金毛,欲哭無淚地在座位上縮成一團,儘可能減低自己的存在感。
江策就坐在他身側,臉色黑沉:“誰把狗一起抱上來的?”
邊上的隊員一臉尷尬:“它自己躥上來的……”
可積極了,趕都趕不下去。
江策盯著霍言:“你把狗鬆開。”
霍言閉著眼飛快搖頭。
他現在都不敢睜眼,不知道該做什麼表情——六水也沒教他之後怎麼演啊!
江策也沒勉強,示意兩名隊員離開,其中一人抬手製作了一麵透明玻璃,把他們倆和其他人隔開。
江策抬手敲了敲玻璃:“隔著這個,他們聽不見也看不見。”
他用力捏了捏手掌,“禍言現在不在?”
他原本還擔心霍言和禍言做了交易,徹底被對方取代,見了麵才鬆了口氣。
至少現在,霍言還在他麵前。
霍言小心翼翼開口:“霍言……在這呀?”
江策掃了他一眼:“我說危險的那個。”
霍言心下定了定,他還相信禍言的存在!
他試著回答,就是底氣不足:“他……今天休息?”
江策冷笑一聲:“你還知道心虛。”
“答應我的事做到了哪條?”
霍言縮了縮脖子,緊緊抱住金毛,下意識回答:“每天想你。”
江策:“……”
這個氣忽然就很難生得下去。
霍言偷瞄了眼車外,小聲問:“江策,要去哪啊?世界樹於嬸還等我給她抓雞呢……”
“不去世界樹了。”江策表情冷淡,“我讓他們照看你,是防止聯盟傷害你,也是避免你變成災禍。”
“現在沒必要了,我會自己看著你。”
霍言終於忍不住看他。
江策緊抿著唇,眉頭緊鎖,即使掛著凶巴巴的表情,也難以掩飾眼裡的疲憊和憔悴。
——從時間來看,他應該是剛剛從二次覺醒中恢複,就立刻趕來了。
霍言輕輕眨了下眼,小聲抱怨:“怎麼身體虛弱還那麼凶啊。”
他又好像有點高興,擔憂和欣喜交雜,是酸甜複雜的情緒。
江策側過臉來看他。
霍言目光閃了閃,但沒移開視線。
江策忽然湊近了一點,霍言縮了縮,小聲說:“江策,你壓到我的尾羽了。”
江策抬了下手,垂下眼看他黑色長發一樣的尾羽,它提醒著某些事,某些他無能為力的事。
他輕輕撚了撚尾羽的尖端,霍言覺得癢,但沒吭聲。
江策虛虛順著尾羽往上,尖端的羽毛稍硬,但頸部的根部卻長著細小短軟的絨羽,摸起來相當柔軟。
他指腹擦過他的發根,也順著摸到尾羽根部,霍言一點點紅了臉:“江……”
他沒說完,江策按著他的腦袋靠近,給了他一個比之前更長更久的親吻。
他抵著霍言的額頭,低聲說:“我很擔心你,霍言。”
霍言低下頭,默默鬆開了小金毛。
“唔?”大黃歪了歪頭。
霍言一點點靠進江策懷裡,小聲回答:“我也很擔心你。”
江策揉了揉他的腦袋,忍不住問:“尾羽是……”
霍言下意識回答:“鳥類屁股上……”
他頓了頓,忽然意識到什麼,猛地坐起來指著腦袋澄清,“這是腦袋不是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