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 9 章 時櫻的小脾氣(2 / 2)

這具身體和時櫻上一世的身體一樣,都是易留疤痕的體質,雖然自打時櫻穿過來,靠著成年人的靈魂和係統一旁護著,就沒再挨過打,那些舊疤卻也不過是消褪了一點,瞧著依舊是可怖。

苗秀秀放下這邊的袖子,又去挽起另一邊的,瞧著也並不比那條胳膊好多少。

時國安已經跑著去拿了藥膏過來,抱起時櫻坐在腿上,邊輕輕給時櫻抹,邊啞聲安慰:

“乖,彆怕,不疼的……”

他自己抹藥的手倒是抖個不停。

氣氛太過沉重,時櫻下意識的往後縮了下,不經意間正好瞧見時國安眼角的一點水色。

“我就說這事兒不對勁——你說當年咱們都找瘋了,十裡八村的哪個不曉得,咱們櫻櫻怎麼就會跑到下窪村呢?”尹招娣猛地一拍大腿——

當時認定時櫻掉河裡被衝走了,一家人沿著河道,一直找了百十裡。至於說時國安和苗秀秀兩口子,更是順著河岸線,足足跑到入海口那裡,回來時,兩口子瞧著,和拉棍要飯的叫花子也沒什麼兩樣了。

要是下窪村就在順著河道的方向也就罷了,可它不是啊,下窪村反而是在河水的上遊那兒。時櫻怎麼漂也漂不到那裡去。

“我看那豬肉先不用往下窪村送了,總要先弄清楚咋回事再說!”

就在剛剛,尹招娣還聽見時國安在和時宗義合計,說是要先去割些豬肉、買些雞蛋,到下窪村跑一趟。

畢竟他們當年丟了女兒,最是懂孩子突然不見了的心情。如何報答恩人往後再說,怎麼也要先去跟人家說一聲。

就這麼大功夫,時國安就把肉給打回來了,還是這麼大一塊。要不是時櫻身上這些傷,尹招娣預感,時國安極有可能這輩子都要給下窪村那家做牛做馬來了。

不用尹招娣說,連夜去下窪村這件事自然先暫時擱置了——

時櫻從小就是粉雕玉琢一般,簡直沒辦法想象,該有多心狠,才會這麼對待一個孩子。這樣的人你說他會把孩子救了還默默無聞的當了這麼多年的大好人?

“櫻櫻乖啊,你還記得當初是怎麼到的下窪村嗎?”

時櫻遲疑了一下。原身的記憶也是有些模糊的。不過能確定的是,她當年就沒有掉進河裡,而是睡了一覺,一睜眼就已經在牛二柱家了。

“沒掉進河裡?”

時國安愣了一下,剛要說什麼,有女人的聲音從外麵傳來:

“國安,國安兄弟在家嗎?”

時國安把時櫻交給苗秀秀,探頭往外看了一眼,卻是個尖下巴的婦人,正端了個笸籮,笸籮裡還裝了十多個明顯是剛摘下來的水靈靈的毛桃和山杏。

“嫂子?”時國安神情明顯有些意外。

同樣跟在後麵迎出來的尹招娣卻是有些驚喜——

來人竟然是時大海的媳婦兒梁翠萍。

梁翠萍娘家就是十裡鋪本村的。梁家在十裡鋪可是大姓,後麵一道街幾乎都是姓梁的。

打了多年的交道,尹招娣也知道,梁翠萍就是那種無利不起早的,還不是一般的潑辣。仗著娘家是本村的,又生了三個兒子,沒少在尹招娣麵前秀優越感。再加上兩家早日有些恩怨,梁翠萍遇見尹招娣時,時不時就會指桑罵槐,吃噠幾句。

剛一聽見她的聲音,尹招娣還以為梁翠萍是要來給時大海出氣呢。

倒不想,這個又凶又悍的女人,竟然端了毛桃和黃杏過來。

“這不是我回來得晚,剛知道你們家櫻櫻找回來了,正好家裡樹上這幾顆果子熟了,就拿來給孩子甜甜嘴……”

竟是隻字不提時國安和時大海鬨不愉快的事兒。

邊說還直接進了屋,衝時櫻走了過去:

“哎呦,這就是櫻櫻吧?這幾年,櫻櫻你可受苦了……”

之前聽聲音,時櫻並沒有覺得怎麼著,卻在看見梁翠萍鼻翼上那顆痦子時,怔了一下,下一刻更是抬手,直接打翻了梁翠萍遞過來的笸籮。

梁翠萍猝不及防,笸籮一歪,裡麵的杏了毛桃了頓時滾了一地,一時臉色就有些不好。

“哎呦這孩子乾啥呢……”尹招娣就跟在後麵,看時櫻這樣頓時有些發了急,“你伯娘是疼你,你咋還發起脾氣來了?”

時櫻也愣了一下——

剛才的反應,分明是小時櫻殘留的一些情緒。也是這些情緒的作用下,時櫻才隱隱約約響起,原身在牛二柱家醒來前,瞧見的村裡的最後一個人,可不就是梁翠萍這個隔房的伯娘?

當時就是梁翠萍說,給原身糖吃,還會多一塊,讓她帶給哥哥,小時櫻才會乖乖的坐在蘆葦蕩邊等,卻是等得太久,就睡了過去。等醒來,就已經在牛二柱家了。

原身太小,或者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時櫻卻在一瞬間斷定,原身的失蹤,梁翠萍這個隔房伯娘怕是脫不了乾係。

下一刻時櫻直接嚷嚷了出來:

“拿走,我不吃你的東西……”

那恐懼的模樣,明顯讓時國安和苗秀秀察覺出不對。

倒是尹招娣,還在催著時櫻跟梁翠萍道歉:

“這孩子,快給你伯娘說對不起……櫻櫻你這脾氣可得改改,可不興對長輩這樣,沒得讓人家說咱沒規矩……”

梁翠萍勉強笑了一下:

“沒事沒事兒,孩子小,八成是認生……成,你們先忙著,我先走了。”

說著轉身就離開,竟然連笸籮都忘了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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