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到了時, 苗秀秀還沒有下班,父女倆索性把車挺好, 到街對麵的咖啡館要了兩杯咖啡, 邊說著話,邊往街對麵看。
和一般中年發福的男人不同,時國安卻是依舊肩背挺直, 頭發濃密, 來之前時櫻還特意讓督促著父親換上了一身灰色襯衫搭配一條同色係的西褲——
和這個時候大街上太多的格子衫、喇叭褲相比,一身精英範的時國安英俊到讓人側目。
和時國安相比,正值青春年華美的能發光似的時櫻無疑更吸睛,父女倆為了時刻注意苗秀秀的動靜,還特意選了靠窗戶那邊坐著, 這樣相對而坐, 啜飲咖啡的情景無疑不是一般的吸睛,過往行人經過時, 視線都會忍不住在這裡多停留片刻,甚至還有人索性直接進了咖啡館。
咖啡館老板一開始還有些奇怪, 覺得今天的客流量比起往日也真是好了太多了吧?
很快便察覺到了生意這麼好的原因,分明是和靠窗而作的那兩個男女有關。
以至於時國安起身結賬時,老板直接讓服務員半價結算不說,還拿了兩張貴賓卡,一張給時國安,另一張則送給了時櫻, 殷切表示,希望兩人能經常光顧他們店。
出門後,時國安去拿車,時櫻則自己跑過去, 站在路邊一棵兩人合抱粗的香樟樹下等著。還沒站幾分鐘呢,就瞧見一個熟悉的人影,可不正是穿著條淺灰色長裙的苗秀秀,正和幾位同事邊說邊笑著走了出來?
和平常在家裡時的溫柔不同,這會兒的苗秀秀瞧著優雅而自信,渾身就像能發光似的,讓人止不住就想多看幾眼。
不知道是她的視線太過直白,還是長相太過吸引人,包括苗秀秀在內,幾個人一下注意到了這邊青春逼人、膚白貌美的時櫻。
苗秀秀瞧見女兒明顯驚喜不已,轉頭和同事說了聲,朝著時櫻這邊就快步而來。
那幾個被丟下的同事明顯還有些沒反應過來,等瞧見苗秀秀竟是往香樟樹下那個美麗的女孩子那邊而去,越發好奇兩人的關係。
時櫻也瞧見了苗秀秀,同樣小跑著迎上去,和苗秀秀來了個大大的擁抱:
“媽媽……”
媽媽?趕過來的同事明顯全都傻在了那裡——
他們是聽苗秀秀提起過,說是已經結婚了,還說家裡一雙兒女也成年了。隻苗秀秀這麼說,明顯並沒有幾個人相信。畢竟這麼久了,他們中還沒有一個人見過苗秀秀的丈夫和孩子呢。
結果現在突然就來了這麼個美麗的女孩子,還朝苗秀秀叫媽媽?
“秀秀,這是你女兒?”後麵的大姐上下打量著時櫻,怎麼也掩飾不住眼中的喜歡——
秀秀這女兒,真是生的太好了,簡直哪兒哪兒都好看的不得了。
家裡兒子也到了適婚年齡,偏偏眼光高的很,這個也不行,那個也看不上的,大姐覺得,要是秀秀這閨女,自家兒子眼光再高也肯定會喜歡。
苗秀秀驕傲的點頭:
“我女兒,林時櫻……”
時櫻也禮貌的和周圍苗秀秀這幾個同事打招呼,“叔叔阿姨”的叫了一圈,苗秀秀那幾個同事全都是心花怒放,等知道時櫻還是中都大學的學生後,更是讚歎不已。
正說得熱鬨時,時櫻忽然衝著路邊那裡招了招手:
“爸爸。”
卻是時國安正好把車子開過來。
瞧見路邊的風姿綽約的妻子,和美麗動人的女兒,時國安臉上的笑意幾乎能流溢出來。
瞧見拉開車門下來的時國安,苗秀秀這些同事再次被驚了一下——
有人瞧見過苗秀秀的檔案,上麵寫的清楚,丈夫就是H省的農民,同事這麼久,也沒見夫妻兩人合體過,還想著怕是有些拿不出手。
結果現在一瞧,人怎麼看怎麼是那種成功人士——
難道是他們想錯了,苗秀秀的丈夫很少出現,不是因為他要忙著在老家種地,而是人家其實是生意繁忙?
時國安過來,和苗秀秀的同事一一招呼,這才帶著妻女上了車。
一直到車子使出去老遠,幾個人才不住感慨——
虧他們之前還同情苗秀秀,當初下鄉插隊時,怎麼就會腦子想不開,找了個農村人嫁了。以至於又開回來,還有了光鮮的工作後,還得被農村的婆家拖累。結果現在瞧著,苗秀秀哪裡是失敗的反麵教材,分明是成功的人生腳本。
畢竟丈夫雖然出身農村,卻長得這麼帥,還一看就是成功人士;兒子雖然不知道怎麼樣,可有那麼美麗還能考到中都大學念書的女兒,兒子又怎麼可能差的了?
一家三口頂著眾多的羨慕的眼神,又去吃了頓大餐,這才回了家。
雖然是周末,可苗秀秀第二天還要上班,時國安一大早把苗秀秀送去單位後,隨即開車往在中都設的經銷處而去。
時櫻則是一覺睡到八點多,爬起來摸去廚房裡吃了點兒時國安給她留的飯,正想著反正沒事兒,要不要去一趟林氏影業那裡,家裡的電話卻再次響了起來。
時櫻拿起電話,卻是一個陌生而又急促的聲音:
“時廠長,您快過來經銷處這邊一趟……”
“經銷處怎麼了……”時櫻明顯聽出對方語氣不對。
“您不是時廠長嗎?那您能聯係上時廠長嗎……經銷處這邊出事兒了……一大早的忽然過來一群人,說什麼我們甜水井醬油不合格,是什麼假冒偽劣商品……”
“我爸出門了,應該很快就會過去那邊,”時櫻也嚇了一跳,“你先問問他們怎麼回事,我這就過去……”
時櫻想了想,隨即給王建軍打了個電話——
國內這幾年對食用類東西並沒有一個嚴格的標準,隻時櫻畢竟是有後世經曆的,先是督促著時國安把和甜水井相關的名字全都注冊了商標專利之後,還特意囑咐時國安嚴把質量關,同時還去專業機構做過質量檢測。
產品不合格和假冒偽劣這樣的情形是根本不可能發生的。
接到時櫻的電話,王建軍很快驅車過來。上了車後,就和時櫻一起往經銷處那邊去了。
兩人到了後,最先瞧見的就是時國安的車。分明是時國安已經搶在他們前麵到了。
“你待會兒跟在我後麵,”王建軍囑咐時櫻——
雖然這邊距離經銷處那裡還有一段距離,卻已經能聽見那邊的喧鬨聲。
時櫻應了一聲:
“對了,建軍哥,你的大哥大也帶著,要是他們鬨得厲害,那咱們就報警……”
王建軍應了一聲,拿起大哥大彆在腰裡,帶著司機和兩個保鏢,以眾星拱月的姿勢把時櫻護在中間。
等到了經銷處外麵,就聽見一個很是囂張的聲音:
“……姓時的,你眼睛還是放亮點兒,這裡是中都,可不是你們那個窮山溝,識時務的話就滾出中都,真是不識時務,到時候你後悔都來不及……”
時櫻臉色頓時就有些難看——
還以為真是和產品質量有關呢,這一聽,根本就是過來鬨事的。
再看看經銷處,分明已經被砸過了,裡麵一片狼藉,本來擺好的貨架被推翻,地上全都是飛濺的醬油痕跡。
時櫻頓時心驚肉跳。好在很快就瞧見了和幾個員工站在一起的時國安,看他身上沒受什麼傷,提著的心好容易放下來些。
王建軍也是嚇了一跳,尤其是看見這一地的狼藉後,更是怒火萬丈:
“你們是乾什麼的,誰給你們的膽子,跑到這裡鬨事的?”
聽到王建軍的聲音,為首的人明顯覺出不對,回過頭來瞧見王建軍明顯愣了一下:
“建軍?”
“駱永林?”王建軍也愣了一下,臉色卻更加難看,“誰讓你們跑到這裡胡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