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護士能戰戰兢兢的幫著把血淋淋的創口給清理了一下。
董事長時國安這兩天正好在國外,知道時珩突然情緒反常,有自殘傾向後,已經緊急訂了回程機票。
“剛才那位時公子發瘋時真可怕……”護士說著,還心有餘悸——莊園的玻璃都是特殊的,也不知道時公子是怎麼一拳又一拳,把玻璃給砸爛的。
偏偏兩隻手都鮮血淋漓了,時珩竟然不知道痛似的,還拚命的砸,試圖把缺口擴大,那急切的樣子,就好像窗戶後,有什麼比生命還重要的寶藏似的。
“可不是,真是嚇死人了……”又加了一針鎮定劑,才讓時珩徹底安靜下來。
就是也不知道他情緒怎麼波動那麼厲害,都兩針鎮定劑了,旁人怎麼也得睡個一天或者十來個小時的,時珩竟然僅僅過去三四個小時就醒了過來。
她們剛剛過去,本來是要給時珩換藥的,結果他突然睜開眼來,可把兩人嚇破膽了。
眼瞧著時珩看著她們的眼神和要吃人似的,不是一般的抗拒,兩人之前受過培訓,知道這時候還是不要硬來,不然很可能發生什麼可怕的事,可不就小跑著逃了出來?
小朵朵本來正探著頭看呢,一眼瞧見兩人的白大褂,轉頭手腳並用的就往旁邊爬——
白大褂,打針針,痛痛……
等兩個護士不見了,才又爬了回來,左右瞧了瞧,又蹬著小胖腿快速往前爬了起來。
多次參加爬行比賽,小朵朵有很好的競賽意識,竟是順著連廊一直爬到儘頭。
流著口水抬起頭時,才發現儘頭處空空蕩蕩,既沒有媽媽,也沒有爸爸,也沒有舅舅,更沒有花花綠綠的好吃滴……
深覺被辜負了的小姑娘小嘴一張,“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
無奈這會兒連廊裡靜悄悄的,並沒有人聽到她的哭聲。
倒是旁邊房間裡,有“咚”的一聲門響傳來,那之後,又是咚咚咚的幾聲響傳來。
小丫頭被嚇了一跳,含著淚往那個方向看了一眼,邊抽泣著邊掉頭朝著房間裡爬去。
明顯是剛才嚇得狠了,護士走時,門關得並不嚴實。當然之所以如此,還有另一個原因,那就是時珩雖然現在是醒著的,為了防止他自殘,手腕和腳腕處卻是用特製的柔軟繩子給綁著,並不用擔心他能掙得開。
小朵朵用腦袋把門頂開後,瞧見的就是舅舅躺在床上,不時拿頭撞牆的模樣——
時珩的頭發很長,胡茬也好幾天沒修剪了,不停往牆上撞,頭發散開,露出雖然消瘦的過分卻依舊清俊的臉。
瞧見熟悉的人,小丫頭的委屈一時達到了頂峰。小胖腿一蹬一蹬的快速
爬過去。
瞧見她過來,時珩掙紮的更厲害,偏偏他手和腳都綁著,無論如何掙紮,都夠不到朵朵分毫。
好在小朵朵爬行第一,也不是浪得虛名,不過幾下就爬到了床前。
擔心時珩掉下來摔著,床並不算高。
小丫頭拉著床單晃晃悠悠的站起來,隨即揪住時珩胸前的衣服,站穩了小身子。
一大一小兩張臉頓時對了個正著。
時珩怔怔的瞧著小丫頭,嘴唇不住哆嗦著——
這已經是他第四次瞧見小丫頭了。
前麵幾次,小丫頭都是在窗外的綠草地上爬,爬一會兒還會坐直身體,朝著他的方向“咯咯”笑著。
第一次瞧見時,時珩覺得自己肯定是又產生了幻覺。畢竟這些年來,他一個人獨處時,時不時就會做夢般回到妹妹剛出生,睜著圓溜溜的眼睛和他對視那會兒……
而事實也果然和他想的一樣,妹妹在外麵草地上爬呀爬呀,然後忽然間就會消失不見了。
第一次之後,就是第二次,第三次……
第三次時,小丫頭爬的累了,就翻身坐起來,還把小腳丫上印著小草莓的小襪子抓下來,“嗷嗚”一聲塞到嘴裡。吃了一會兒後,瞧見趴在窗戶上看著她的時珩時,小丫頭一翻身,竟然哧溜哧溜的就朝著時珩的方向爬過來,邊爬還邊舉著手裡的襪子,衝著時珩“啊啊”的叫著,那熱情的模樣,分明是要和時珩分享……
等時珩撲到窗前時,小丫頭卻是再次不見了蹤影。那會兒他以為是又做夢了呢,結果睡了一覺後,翻身下床再次站在窗前,時珩卻愕然發現了窗外那隻帶有小草莓的漂亮嬰兒襪子,可不正是小丫頭昨天要和他分享的那隻?
急於衝出去把襪子撿回來,時珩想也沒想,就開始砸窗戶……
這會兒瞧見晃晃悠悠在他麵前站穩的小朵朵,時珩死寂已久的眼神終於有了點點漣漪,頭拚命的轉向小朵朵,嘶啞著發出一個泣音:
“妹,妹……”
小朵朵卻明顯依舊有些懵懂,爬了這麼久,她其實已經餓了,這會兒瞧見時珩,黑葡萄似的眼睛裡就有些急切,邊啊啊著邊衝著時珩伸出小手,小嘴還發出急切的咂摸聲——
小丫頭還不會說話,但凡她發出這種聲音,身邊的人都知道這是餓了,想喝奶奶了。
可時珩卻不知道啊,看小朵朵一直咂吧小嘴兒,還懵懵懂懂的湊了過去。
餓壞了還有些急性子的小姑娘氣的“吧嗒”一聲,朝著時珩嘴角啃了下去。
下一刻就“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嗚嗚嗚,舅舅壞,拿胡子紮朵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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