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2 / 2)

病症 歲欲 10090 字 2024-03-20

周念放鬆地呼口氣:“那就好。”

她笑著跨進門裡。

這是周念第一次來到鶴遂的家裡,他家裡的布局和她家差不多,進門是院子,再往裡是堂屋。

有二樓,樓上還有個小閣樓,應該說花楹鎮大多民居都是這樣的。

鶴遂家裡的院子和她家倒不太一樣,什麼都沒種,連最基本的香菜小蔥都看不見,可以種菜的泥巴圃都乾得開裂,看得出來很久沒人打理過。旁邊堆放著一些不用的東西,舊的床墊,木椅子,還有幾根粗的鋼管。

“鶴遂,你家怎麼什麼都沒種?”周念說,“我家院子裡種著好多東西,有黃瓜絲瓜南瓜苦瓜,還有小白菜什麼的。”

“我媽沒空打理。”他淡淡道。

“好吧。”

周念一路跟著鶴遂,穿過院子,進到堂屋裡。堂屋裡陳設也很簡單,桌椅,一台電視,一張茶幾,除外就什麼都沒有。

連件小擺設都沒有,給人的感覺特彆空。

鶴遂帶著她上樓,木樓梯在腳下嘎吱嘎吱作響。

他的房間在二樓儘頭。

一想到馬上就要和鶴遂單獨待在一個房間裡,周念莫名覺得有點緊張,腳步也不由開始變慢。

鶴遂已經打開臥室門走了進去,她磨磨蹭蹭地跟了上去。

來到鶴遂的房間門口,周念一眼就能看見裡麵的樣子,簡單的臥室布置,打理得整潔乾淨。

深灰色的床單鋪得平整,上麵沒有一絲褶皺,被子也折得整整齊齊放在床尾。

地板拖得很乾淨,反著一層新亮的光。

也沒有太多冗雜的裝飾,看著就很明亮大氣。

周念站在門口,這是她第一次到男生的房間,感覺特彆新奇。

鶴遂已經走到窗邊的桌前,他拉出桌子下方的靠椅,淡聲道:“過來坐這裡。”

周念輕腳走進屋裡,顯得很小心翼翼:“這就是男孩子的房間,和我想象中的不一樣。”

鶴遂隨口接:“你想象中的什麼樣?”

周念想了下,說:“莫奈給我說過,男生房間都臭臭的,睡過的枕頭還發黃,但你的房間就不是這樣。”

鶴遂靜靜聽著,耷著眼皮,手指擺弄著桌上那幾樣藥品。

他沒告訴周念。

這也

是第一次有女孩子進他的房間。

“誒——”周念注意到他手裡的那幾樣藥,

“這不是我上次買給你的嗎?哦,

不對,是你自己買的,你後來去藥店給了點。”

“……”

鶴遂微微揚了下巴,示意她:“坐著。”

周念注意到他手裡還拿著那隻糖小狗,便說:“你吃這個糖吧,也不好找地方放,我自己處理傷口就好了。”

正好桌上有個筆筒,鶴遂輕輕把竹簽插進筒中,轉手拿了碘伏和棉簽,再次用眼神示意周念坐下。

周念隻好伸腿過去,邁進他和椅子中間,然後乖乖坐下。

鶴遂抽出兩根麵前並在一起,擰開碘伏蓋,伸進去蘸了蘸。

而後單膝蹲在周念麵前。

他把碘伏放在桌上後,修長手指撚著周念潔白的裙擺,動作緩慢,神色似有猶豫。

等了兩秒,就在他要把裙擺往上麵推的時候,又突然鬆手,冷淡地說:“你弄一下。”

周念乖乖地應:“好。”

她把裙擺拉至大腿處,露出兩條格外纖細白皙的小腿和傷口。

鶴遂用棉簽試探性地觸在她的傷口,見她沒有吃痛的反應後,才一點一點地開始擦傷口。

周念微微抿著唇,直勾勾盯著他看。

以她的角度,看見鶴遂垂額的黑色碎發,半掩著他倦懶沉黑的眼,鼻梁高挺順滑,上麵是淡淡的月牙形疤痕。

他現在明明是特彆漫不經心的表情,看上去懶散無比,但她為什麼能感受到他給她擦傷口時是那麼的認真專注?

他給她擦藥時,眨眼的頻率變得很慢。

烏羽似的睫毛微壓,眸光有萬分專注。

就在此時此刻,周念覺得心房裡有什麼東西一股一股地流出來,淌在她那些斑駁的壑縫裡,讓那些壑縫有想要開出花朵來的欲望。

她看得正專注,鶴遂低沉的嗓音卻突然響起:“你中午為什麼請羅強吃炒麵?”

他沒抬頭,還在專心給她擦藥,問得十分隨意,像隻是隨口開啟的一個聊天話題,而他並不在意答案。

周念回過神,老實說:“他讓我請他吃的。”

鶴遂擦藥的動作一頓,眼睫下垂三分,很快,他又恢複如常,繼續給她擦藥,但卻沒有再開口。

周念覺得有些不對勁,問:“怎麼了。”

他的臉色看著有些沉,但擦藥的力度依舊很輕很溫柔,語氣卻又變得很冷淡:“沒事。”

這讓周念覺得很矛盾。

想了下,她才知道原因,恍然大悟般說:“鶴遂,是不是因為他罵過你,你不喜歡他,而我又請他吃炒麵,所以你覺得不高興。”

鶴遂耷著眼皮,沒說話。

周念想起莫奈曾經說過,朋友之間也是有占有欲的,見不得自己的朋友和彆的人要好。

如果說鶴遂已經願意把她當朋友,那因為她請羅強吃炒麵的事情不開心,那也是完全可以解釋的。

周念溫聲解釋:“我請他吃炒麵是因為他幫了我一個忙。——他知道我是那晚上幫你忙的人,我不想讓他把這個告訴彆人。因為你好像很排斥讓彆人知道你和我有什麼交集,我怕到時候你不開心,我才讓他保密,然後順便答應請他吃炒麵的。我和他關係很一般的,我和你關係才比較好。”

我和你關係才比較好。

最後這一句,周念說得特彆認真,聲音又清脆,還帶著絲絲笑意,聽著就特彆可愛治愈。

鶴遂剛好替她擦完藥,把棉簽扔進桶裡,他伸手將周念的裙擺放下來,隨後站起身。

他的胯靠在桌角,懶懶站著,語氣也懶懶的:“你不早說。”

不早說?

周念一怔,旋即問:“你做了什麼?”

鶴遂的薄唇微微一扯,俊臉上的表情是似是而非:“沒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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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小時前的小吃店。

老板在炒鍋前忙活著,隻見穿著黑色背心的鶴遂邁著長腿走過來,臉上和雙臂上都熱得出了汗,卻還是站在熱氣滿揚的鍋前,對老板說:“一份炒麵,加辣。”

老板:“成。”

鶴遂轉身離開,沒走兩步又折回來,手裡是用菜單卷的一個筒:“客人嘴巴重,要變態辣。”

他用筒指了調料中的一碗鮮紅小米辣,懶懶笑道:“加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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