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品是極難保存的,保存不當就會壞掉,壞掉的藥材不但不能治還,還是毒。
糟蹋藥材,那叫造孽!
想到這兒,林白青說:“劉大夫,你甭聽風就是雨的,三爺和五爺都沒有要賣靈丹堂的意思,那是小輩們想搞點錢,胡亂說話呢。”
“要他們不想賣,眼看百日祭,咋一個小夥子都不往來送,百日祭你就要定婚事了,要選哪個小夥子,人好不好,總得讓你提前都見一見呀。”劉大夫說。
其實兩位爺不是不想送孫子們來,而是有心無力。
上輩子的林白青也以為兩位爺不關心靈丹堂的事,怨過他們,直到百日祭後兩位爺相繼去世,她才恍然大悟,原來他們都是強撐著病體,在護著靈丹堂。
不想讓小輩們把它給糟蹋了。
可惜上百年,曆經幾代人的藥堂,最終毀在了顧衛國的手裡。
看林白青眼圈紅了,劉大夫以為她在為選不到好夫婿而難過,勸說:“就選顧衛國吧,雖然他還沒有來,但那是因為他在當兵的原因,昨天我收到他一封信,他說呀,他不是不想來,是因為還沒退伍,從部隊上出不來。”
林白青一凜,又是一笑:“他居然還給你寫了信?”
這年頭打電話不方便,大家一般都是書信聯絡。
顧衛國做生意不行,但投機取巧很有一套的,這年頭因為大裁軍,營級以下轉業是不分派工作的,隻能自謀生路。
而且他爹早死,老媽也在外麵跟彆的男人同居,不回來。
他對靈丹堂,比顧敖文還要眼饞。
所以他不但發動老媽喬麥穗四處遊說,爪子都伸到劉大夫身上了。
劉大夫看她在笑,以為她是心裡滿意顧衛國,頓時也笑了起來:“得,就算小夥子來的少,隻要有一個可心的就行,到時候你就選顧衛國,讓那幫想賣藥堂分錢的,都洗洗睡去吧,閒得他們。”
“我會考慮的。”林白青說著,又背起了自己的綠書包。
“你不剛回來嘛,咋才喝了口水,又要出去了?”劉大夫問。
林白青說:“還有點事兒,今天我就不回來了,你做完藥也早點回。”
“對了,眼看百日祭,買件好衣裳穿吧,你要沒錢,我給你。”劉大夫說。
林白青忙說:“不用,我有錢的。”
“打扮漂亮一點,知道顧家的小子們為啥不熱乎你不,就是因為你總是穿件白大褂兒,土叭叭的,一點都不洋氣。”劉大夫笑著說。
林白青一想也是,自己確實需要賺點小錢,再買兩套好衣服。
不過在此之前,她有一件特彆重要的事要辦。
三爺的病,因為他還沒有從首都回來,所以林白青還不確定是什麼病,目前也做不了什麼準備,就隻能暫且先放著。
而五爺的三叉神經痛,在中醫上其實是可以根治的,隻是需要一種特殊的針。
馬銜鐵鐵針。
馬銜鐵是戰馬口中的嚼頭鐵,鐵本寒,但被陽剛之戰馬嚼過,就有了極陽之氣,而馬食百草不中毒,它唾液浸潤過的鐵,也就有了解百毒的功效。
三叉神經痛,就需要以真正的戰馬嚼過的馬嚼鐵針來治。
在解放前,靈丹堂不止有馬嚼鐵針,還有極為珍貴的,用特殊材料合金而打成的金針和銀針,砭石等醫具,但六十年代鬨革命,破四舊,小將們打砸靈丹堂的時候,就把那些珍貴的醫具全一搶而空了。
三叉神經痛不止五爺有,它是顧家男人的遺傳病,顧家大多數男人,包括顧培有內,一到中年就會發作,頭痛欲裂,一痛起來能要掉半條命。
顧明活著的時候最痛心的事,就是那套馬銜鐵鐵針丟了,找不到了。
沒有它,饒是顧明有醫術,麵對三叉神經痛也束手無策。
而顧培的三叉神經痛,在將來就是林白青用馬銜鐵針給針灸好的。
驕傲如他,一直不認為中醫比西醫更優秀,直到將來她用馬銜鐵針灸好他的三叉神經,他才會意識到,中醫有很多領域是西醫達不到的。
上輩子,要到很多年後林白青才能找到那套馬銜鐵鐵針。
說來也是可笑,那套針並沒有被珍藏,而是在被人拿走後,就一直扔在雜物間裡,直到很多年後,有個小孩兒翻出來在街上把玩,林白青才偶然發現的。
藏針,或者說擁有馬銜鐵針的人,也是這巷子裡的人,他叫劉百強。
而他,是林白青的前夫顧衛國的小弟,也正是那個去年想摸她,卻被她一指頭點瘸的混混!
現在林白青得去找那套可以讓顧家所有的男人以後哭著跪在她麵前,求她給他們施針,救命的,馬銜鐵鐵針了。
作者有話要說: 顧培:中西醫結婚,中西醫結婚,中西醫結婚……
作者:你彆忘了,遺囑裡說的是孫子輩喔?
白青:我有辦法改變它喔~
作者需要你們發財的小手手來留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