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雞骨草 她以為柳連枝脾氣真的很差,儘……(2 / 2)

九零之強嫁 浣若君 21016 字 8個月前

她都沒有搓油,手掌直接摁了上去,心不由怦怦跳了起來。

果然,他的皮膚質感特彆好,跟上等的玉似的。

“好了嗎?”顧培又問。

林白青這才發現自己昏了頭了,這是病人呀,她都沒上精油,在生手摸。

她伸手夠了精油過來在手裡舒開,手掌搓熱,再摁上去,細細的捏,摁,一寸寸的檢查,果然,他左側肩膀處格外的硬,這一大片果然拉傷了。

林白青一直覺得男人的皮膚得要顏色深一點才好看。

男人嘛,皮膚太白,就跟白斬雞似的,太膩味。

但看著顧培白皙,緊致的後背,她突然發現自己的認知是錯誤的。

他這種東方人特有的,潤白的膚質配上緊健的肌肉,居然格外好看。

推拿嘛,就好比楚春亭,林白青一去就扒他的褲子,這是正常的。

她看到他腰椎處有個橫斷傷,估計那兒也會有損傷,於是伸手去試。

但她手摁到他的腰椎時,顧培仿佛早等著,伸手一擋。

“你尾骨處有個傷疤,我試試,看有沒有受傷?”林白青柔聲說。

顧培呼吸格外粗,強硬的把她的手往上挪了挪,說:“隻看肩膀就好。”

其實林白青已經想明白了。

她因為重生了,於很多事情都看的很淡,也總覺得跟顧培之間建立某種聯絡才對得起他,但顧培是一個把心理感受看的比肉.體更重要的人。

想想上輩子,林白青在那方麵也並不愉快,所以其實現在這樣更好。

她已經很幸運了,逼婚來的男人比她負責任多了,這不就很好嘛。

她已經沒那種意思了,真的隻是想幫他看看病而已。

瞧把他緊張的。

林白青的推拿手藝可是一流的,顧培還沒享受過這種服務,光是站著給她捏了兩把,呼吸都粗了。

終於,隨著他喉嚨裡一聲悶哼,林白青鬆了手,說:“好了。”

其實她現在還挺悚他的,不知道他感受究竟如何,又試探著問:“舒服的吧?”

顧培先穿背心再穿襯衣,點了點頭,又說:“我的腰椎沒有傷,是好的。”

林白青剛才看到的,他的腰椎部位是個橫斷的疤痕,而且從疤痕組織觀察,應該傷的挺深,那麼深的傷疤,就算骨頭沒問題,大概率是會留下肌肉方麵的後遺症的。

她想了想,還是說:“如果你忙的話,晚上吧,晚上回來我再幫你檢查。”

顧培點頭,臨要出門,又說:“試試香水,味道應該不錯的。”

林白青記得他昨晚是拿了個手提袋,自己拿到後,隨便就擱下了。

合著那是他買的香水,她給放哪兒了?

對了,她好像放到地上的藥箱裡了。

怪不得顧培要生氣,過情人節,他買了香水,她既沒打開看,也沒用,連句感謝的話都沒說,順手就給擱到藥盒裡了。

起床,邊刷牙,林白青本來是想翻出香水來聞一聞,再噴點兒的。

但看到妝台上的,沈慶霞的食物樣品檢測報告,她就又把香水的事撇開了。

從這份檢測報告上看,馬保忠投毒一事沒個十年,也有八年了。

藥物屬於處方藥,而且林白青的證據是非法取得的,所以即使她現在去公安局報案,公安也隻會先調查走訪,會不會立案,還得看他們調查走訪之後的結果再看。

所以林白青去報案,頂多也就是打草驚蛇,說不定還能有助於馬保忠銷毀證據。

顧培把這東西給她,當然是想讓她立刻拿給沈慶霞,讓她自己來決定該怎麼辦。

但林白青暫時不想那麼做,因為沈慶霞的病不是一天兩天,微量的毒素攝入,也不是多一天或者少一天就能影響到她的整體身體狀況的,而她直覺,馬保忠身上的事情,應該遠不止給沈慶霞投毒這一件,為防打草驚蛇,林白青暫時就先不聲張這事,準備再上東海製藥看看情況再做決定。

……

東海市文研所,清晨,隨著一陣叮嚀嚀的自行車聲響,保安大爺一看,立刻停了掃帚:“喲,馬所長來啦,馬所長好。”

馬保忠停好破二八,笑容可掬的糾正:“隻是副所長,副所長而已。”

“一樣的,咱王所的癌都放療了,您的正所長呀,指日可待!”門衛大爺推過自行車,一溜煙到停車處,放到了遮風又擋雨,還不遭太陽曬的最中間。

馬保忠看到了,那是平常所長停車的位置,他滿意的點了點頭,進辦公室了。

一進去,所有人都站了起來:“馬所長好。”

“副所長,要叫副所長!”馬保忠義正辭嚴的糾正完,進了副所長辦公室。

雖然他是東海製藥書記的愛人,但文研所這種養老單位要升職是要論資排輩的,從副主任到主任,再到副所長,所長,少說也得二十年,真要當所長,也得到快退休的時候。

但這幾年單位邪門了,所長,副所長,辦公室主任,在這一兩年中接連因為癌症而倒下,年青的,才四十歲的副主任馬保忠就跟坐電梯似的,扶搖直上了,搖身一變,升任副所長了。

老所長的癌症估計沒幾個月了,他名義上是副所,但其實就是所長。

所長待遇當然不一樣,新任辦公室副主任搓著手,笑嘻嘻的進來了,要泡茶。

馬保忠向來笑眯眯的,但看副主任拿他茶杯,立刻收了笑容:“放下!”

新任副主任說:“領導,我幫您去泡茶,我有家裡帶來的新茶葉。”

馬保忠收了笑也不過瞬間的事,此刻又是笑眯眯的了:“好好好!”

但等副主任泡了茶進來,眼不丁兒的,他全潑到窗外了。

今天是前任副所長的頭七,也是他走馬上任的日子,當然自坐下就電話響個不斷,基本都是跟他同級彆的,各個單位的領導打來,恭喜他升遷的。

他雖然是副職,但轉正在即,所以打電話來的基本都是正職領導。

大家都說要張羅著幫他組個局,在大酒店裡開上幾桌。

馬保忠都謝絕了,順道邀請大家上他家吃個飯去。

美其名早,怕影響不好,就在家裡吃,杜絕浮誇,不搞鋪張浪費嘛。

除此之外,也有一些狐朋狗友,就比如整天拍他馬屁的顧懷尚之流,這種馬保忠連應付都懶得應付,但對方一再表示想上門恭賀,馬保忠也就受之不恭了。

人嘛,總是喜歡被彆人奉承,吹捧的。

顧懷尚之流不過小醜,但閒來看他們醜態百出,溜須拍馬,也是一大樂趣嘛。

而馬保忠的上級領導,準確來說應該是他仰望的人,則是文化廳的馬廳長。

雖然同姓,但馬保忠專門查過家譜,五代以內,自己和馬廳長都貼不上關係。

但他最羨慕,最眼紅的,也是文化廳廳長的位置。

那也是馬保忠這輩子為自己規劃的,退休之前一定要爬上去感受一下的位置。

在四十歲時升到所長,廳長之位還是可以妄想一下的。

而真想往省廳活動,他就得跟馬廳長搞好關係。

所以他專門準備著要在家裡組個局,請個客,其目標,就是想請馬廳來做客。

醞釀再三,選了個他自認為最理想的時間,馬保忠一個電話打到省文化廳,打給了馬廳長,一聽到電話被提起來,他立刻正襟危坐,滿臉堆笑。

“馬廳,您好呀,我是文研所的小馬呀,嘿嘿……對對對,沈慶霞是我愛人。”

……

“柳連枝啊,對對對,是我嶽母……什麼遺產不遺產的,老太太的錢我們一分不貪,她想用來乾嘛就乾嘛。”馬保忠笑容可掬,聲音甜的跟蜜似的。

……

“您沒時間呀,那我改天送點我親手做的點心上您家吧,我的手藝不但我愛人,我嶽母都讚不絕口的。”他笑了一臉褶子,連聲說。

……

“不麻煩不麻煩,改天您一定要嘗嘗我做的點心,好呐好呐,再見!”

掛了電話,馬保忠還在笑,但笑容漸漸的垮了下去。

沒請來。

而且雖然在各個場合都見過麵,但馬廳連他的名字都不記得,隻知道他是沈慶霞的愛人,柳連枝的女婿,也跟所有人一樣,要問幾句關於柳連枝的遺產的事,感慨幾句,說他幸運,能有柳連枝那麼好一個老嶽母,有沈慶霞那麼優秀一個,愛人。

至於他的名字,馬廳長連問都沒有問。

這不免叫馬保忠有些沮喪。

不過很快他就心平氣和了。

他深信一句話,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凡事,謀事在人,得在天意。

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他老丈母娘在東海製藥5%的股份,那得是多少錢呀,0多的數不完,馬保忠對她夠好的了,兢兢業業,做小伏低伺候了那老太太多少年,可那臭脾氣的老丈母娘說撤股就撤股,還說要全拿出去做投資,一分都不留給他們夫妻。

馬保忠心裡當然委屈,難過,覺得不公平,但他能怎麼辦呢?

難道像孩子一樣坐在地上撒潑,打滾,哭嗎?

哭也沒用啊,臭脾氣的柳連枝是他所搞不定的,他也隻能罷休。

他不謀遺產了,以後就專心仕途吧,做到個廳級領導也不錯,是吧。

馬廳不去他家做客也沒事,以後他多送點點心上門,把敬意和關懷送到位也是一樣的。漫漫人生路,馬保忠有的是耐心,他最終會達成所願的!

這樣想著,馬保忠漸漸就笑了,笑的一如往長般謙卑,親和。

……

乙烯雌酚是一種補充雌激素的常見藥,適用於女性的雌激素缺乏症,可促使女□□官及副性征正常發育促進子宮內膜增生,增強子宮收縮,但它是處方藥,要長期攝入,會大大增加人的罹癌風險,且是成倍成倍增加的。

九十年代的醫療屆對處方藥的管控並不嚴格,而叫林白青覺得可笑的是,東海製藥所生產的乙烯雌酚,目前在國內銷量最大,而馬保忠長年累月給妻子下的,正是乙烯雌酚。

那種激素類藥物,吃幾天,幾個月或者沒事,但人要長年累月吃,必得癌症。

其實在將來,有好幾樁著名的醫生殺妻案,查出來用的都是激素。

隱匿性強,且除非主觀意圖的去追,很難查得出來。

而相較於醫生,馬保忠拿藥就更方便了,畢竟他愛人就管著一個大藥廠,她辦公室裡多的是藥品原材料,他隨便搞一點,加到愛人的水杯裡,湯盅裡,要不刻意查,誰能發現?

林白青承諾過,說要上門幫沈慶霞針灸三天,今天是最後一天。

她照例先去給顧敖剛家的小崽做針灸,又去了趟柳鋒家,這才到東海製藥。

上了樓,直接到沈慶霞的辦公室,但門關著,她敲了幾回都沒人應。

她遂去敲隔壁秘書室的門,但秘書室也沒有人,大辦公室也沒人。

這會兒兩點半,估計這種單位的人上班晚,大家還沒來。

看小會議室的門開著,林白青放下藥箱,準備去上個廁所。

剛要進廁所,就聽男洗手間有倆男的在聊天,一個說:“眼看四十周年慶典,書記要請不來她,肯定會被上麵的領導批評的,母閻王真是女中豪傑,沈書記是她唯一的女兒呢,說不給麵子就不給麵子,也不怕她難做人。”

林白青止步,心說他這說的是柳連枝吧。

就聽另一個說:“她都七十了吧,人生七十古來稀,一老太太,牙都快掉沒了還要搞學術,搞科研,也不知道她拚個什麼勁兒。”

前麵那個說:“我聽說有些老人是會借壽的,她親女兒死的早,咱沈書記身體也不好,估計壽全被她借走了吧。”

剛才那個在洗手,說:“就是可惜了馬保忠,當了多少年三孫子了,這下遺產估計是飛了,你彆看他表麵笑嘻嘻,私底下不知道怎麼哭呢。”

另外那個也湊過去洗手,說:“人家馬保忠再次也是文研所的所長,沈書記要再被母閻王鬨一鬨,估計要下台的,但馬保忠有仕途呀,人家怕個啥?”

“還是馬保忠厲害!”倆人一起感慨。

因為語氣太八卦,林白青以為是倆小年青。

結果等倆人前後腳走出來,她才發現是倆大叔,一個謝了頂,一個啤酒肚。

他倆可真夠猥瑣的。

上完廁所再回去,大辦公室裡有個女同誌,幫她把沈慶霞的辦公室門打開了,給林白青泡了茶,要她在辦公室再多等會兒。

“沈書記呢,她還沒上班,是嗎?”林白青問。

這會兒下午兩點半,人們陸陸續續的,才剛剛來單位。

給她泡茶的女同誌說:“有一批藥品檢測數據出了點問題,不知道是藥,還是生產線的問題,這方麵沈書記很重視的,向來都是親自盯著。”

確實,沈慶霞主抓的時候,東海製藥所生產的各種藥品質量都特彆好,就好比林白青經常用的雙黃連注射液,一旦生產環節出現細微的汙染,於病人來說,小小的一支針劑,就有可能引發過敏導致要人命。

但東海製藥生產的雙黃連,用將來的話說就是閉眼入。

林白青用了很多年,明顯能感覺到,田中沛抓生產之後,藥品質量就不行了。

她渴了,端起茶杯正準備喝,就見沈慶霞案頭的電話響了起來。

她是客人,當然不會接人家的電話。

那個女同誌又走了進來,伸手去接電話,看到來電顯示時愣了一下。

欲接不接,她一直猶豫著。

就在她猶豫時,電話停了,看電話不響了,她又攥起雙手,一臉的惴惴不安。

看她一副很害怕的樣子,林白青問:“是出什麼事了嗎?”

這女同誌沒說話,聽電話停了,轉身要往外跑,慌亂中高跟鞋崴了一下腳,哎喲一聲摔倒在了門口,林白青伸手要扶,她連忙擺手:“沒事沒事,你休息你的,不用管我。”

一瘸一拐的,女同誌跑下樓去了。

電話鍥而不舍的響個不停,林白青心說什麼電話能叫個辦公室的女同誌那麼害怕。

一看來電顯示是港城的區號,她明白了,這大概是柳連枝來的電話吧。

因為是柳連枝打來電話,所以那個女同誌才那麼緊張的。

這電話,不接要命,接了,怕是也會要命。

她那麼匆忙的跑,應該是去喊沈慶霞了。

因為電話一直在想,估計對麵的人是有急事。

林白青也確實好奇柳連枝,想了想,她接起了電話。

“喂,您好。”她以為柳連枝脾氣真的很差,儘量把聲音放的很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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