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沉默。
“要吃點什麼嗎?”顧潮玉是真的不適應這種陌生人對坐的尷尬場麵,主動挑起話題,“你是被父母逼過來的吧?”
“看得出你也是。”田楠歎氣,“我媽讓我必須待夠至少一個小時,你能稍微配合一下我嗎?不用真聊,乾坐著玩手機就行。”
“可以的。”
如果相親都這麼輕鬆就好了,顧潮玉鬆了口氣,接下來他隨便點了些吃的,不一會兒就送了上來。田楠好像年假裡還有工作要處理,戳手機的力道像是要給手機屏幕雜碎,他默默減弱存在感,專心玩起手機。
正巧斯星燃發來了信息,先是個“早早早”的表情包,然後問他現在在做什麼。
本來是不打算說的,可顧潮玉覺得今天這事有點新鮮,當笑話講給小少爺聽:相親。
然後繼續打字描述具體事情經過:
我媽一直催我結婚,然後給我一天安排兩場相親,排了五天,最離譜的是為了讓我結婚,把我初中早戀對象都給找來了,笑死了。
現在我們倆正麵對麵玩手機。
這一大段消息發出去,對麵遲遲沒有回複。
直到顧潮玉懷疑手機是不是被人給搶走了時,對話框中終於彈出了新消息:我去找你。
顧潮玉直接一個“?”發過去。
在意識到對方並非開玩笑後,又趕緊追問:你過來乾什麼,替我相親?
與此同時,斯家彆墅客廳坐著的斯星燃眸色陰沉,本來是喊人一起出去打球的燕長青咽了口唾沫,沒敢吱聲。
什麼情況?燕長青想不通,剛才氣氛還挺尋常的,就是他說,斯星燃愛答不理的模式,但才一眨眼的工夫,就風雨欲來了。
斯家出什麼問題了?
還是這位炒股界的常勝戰神終於隕落了?
因為沒得到回應,最後顧潮玉乾脆一個電話打了過去,頭疼道:“現在路上堵,票也不是好買的,你過來乾什麼?”
有時候斯星燃的執拗就很明顯,像現在,完全拒絕溝通的樣子:“我能買到票。”
有錢能使鬼推磨,顧潮玉自然不會去質疑這一點,但關鍵問題是:“你能買到票,過來乾什麼?”
斯星燃沒正麵回答,隻是語氣硬邦邦道:“反正不許相親。”
自從信任值刷滿,顧潮玉很少從斯星燃這裡聽到什麼強硬的話了,這冷不丁被下了禁令,都忘記追究這要求是為何而下的了,揶揄道:“你這算是老板乾涉員工私生活嗎?”
“不是。”
斯星燃意識到自己的失誤,語氣有點慌,但還不忘記強調:“不要相親,好不好?”
本來顧潮玉也不想,而且他一個打工人當然要聽上頭的指示,“好啊。”但又忍不住調侃一句,“我都二十六了,可不是早戀,相親雖然是我媽安排的,但也很正常吧?”
對麵靜默了好一會兒,“你沒有婚假,也不能搬出彆墅,你……。”
顧潮玉:“行了,彆說了。”彆扭少爺不舍得他就直說,整這些沒用的。
“那你?”
“我本來也不願意相親,就是走個過場,你不許來,聽到了嗎?”
“嗯。”
不情願快要從聽筒溢出來了,顧潮玉縱容已成習慣,用起哄小孩的語氣商量道:“你聽話,乖一點,我儘量早回去,好不好?”
“好。”這次斯星燃回應就稍微輕快一些,順便還要得寸進尺,“我會打電話檢查。”
“啊?”
“相親。”
顧潮玉同意,並保證一定會把斯星燃每個電話都接起來,這才成功掛斷電話。
餐桌對麵的田楠看了一出好戲,“你女朋友挺粘人的。但既然已經和你上司談戀愛了,為什麼不直接告訴阿姨還要來相親?”
仿佛在看渣男一樣的眼神,顧潮玉花時間消化了一下這話的含義,震驚地擺擺手,解釋道:“不是女朋友,是我負責照顧的一個小少爺!”
田楠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隨後收拾了下東西,起身催促:“行了,既然答應人家不相親了,那還不快走?”
“但還沒一個小時。”顧潮玉尷尬道。
“沒事,我媽那裡隨便了。”
田楠說完這話,瀟灑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