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遊初堯眼裡, 遊文瑾麵對他就該謹小慎微像是隻老鼠一樣過活,可今日,遊文瑾偏偏主動討打, 還敢挑他的錯處, 這是遊初堯無論如何也無法原諒的,“我今日就要讓你明白, 就算同為皇子, 也有個上下尊卑。”
……
不光是遊初堯心中覺得古怪, 宮中的宮婢太監也無法理解, 遊文瑾為何要主動湊上來。
遊初堯身形高大,又是真的動了肝火, 打人的時候沒有收著半分力氣,隻等到遊文瑾整個人蜷縮在地, 看著是出氣多進氣少了, 才在一旁貼身宮女的規勸下收手,又在離開前狠狠橫了一眼在場的其他宮女太監, 陰沉道:“誰也不許管他, 否則就是在同我作對。”
遊初堯離開後,蜷縮在地的遊文瑾撐著胳膊慢慢坐了起來, 用手指擦了擦嘴角的血跡,除了剛開始那一巴掌外,他有小心的保護臉。
應該不會影響到顧潮玉產生憐惜。
遊文瑾抬眼, 與看熱鬨的太監對視,又將視線淡淡收回, 這件事什麼時候才會傳到顧潮玉的耳朵裡呢?
答案是半個時辰。
顧潮玉當時正在將最新的奏折念給床上的老皇帝聽,念著念著,發現殿外的小福子正對他擠眉弄眼, 也就放下了手中的奏折,“皇上,您該休息了。”
老皇帝揮揮手,示意顧潮玉退下,他本來也不樂意聽,顧總管就不能全都幫他處理了嗎?
顧潮玉出去,小福子趴在他耳朵邊上嘀嘀咕咕。
顧潮玉聽著眉頭越皺越深,遊文瑾被打了,傷的很重?劇情線裡沒提到過這一段,不過本來劇情線也不會把發生的事事無巨細的描寫,“我知道了。”
看來今晚要過去一趟,正好這七天也沒過去。
……
這就是遊文瑾的目的:引顧潮玉來。
他清楚這皇宮裡沒有什麼事是顧潮玉會不知道的。
遊文瑾對顧潮玉回來的自信並不依仗於顧潮玉那所謂的愛憐,而是對顧潮玉不會放過這個掌控人心機會的把握。
不過也是真的很疼,遊文瑾躺在床上,閉上眼睛,過了一會兒後又起身。經過上兩次顧潮玉來的時間門推斷,這次顧潮玉大概也會在一個時辰後趕來,就這樣躺在床上並不能讓顧潮玉第一時間門看到他身上的傷痕,更沒辦法讓兩人更進一步。
想到這裡,遊文瑾從床上起身,走到早已落滿塵灰的小廚房燒水。
所幸同心殿院內有水井,他不必一趟一趟出去抬水。
而顧潮玉,他先從自己那一堆好東西裡把上好的金瘡藥什麼的給搜羅出來,又帶上了上次遊文瑾說喜歡吃的栗子糕,還讓小福子從禦膳房中拿了許多其它的吃食,這才趕去了同心殿。
小福子跟他說的時候,形容得相當慘烈,讓顧潮玉都產生了遊文瑾會不會就這麼死掉的懷疑。
於是,他比遊文瑾預想中早到了半個時辰。
所以,顧潮玉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正在抬水的遊文瑾——
那麼大一個桶,裡麵是滿滿的水,顧潮玉感覺自己用用力或許會抬動,可本來該在床上躺著的遊文瑾,看起來卻跟提著空桶一樣,這是合理的嗎?
【宿主,經過掃描,核心手裡的那桶水有32.57斤。】
顧潮玉:‘這個你不用特意告訴我也可以的。’
不僅是顧潮玉感覺懵,提著水的遊文瑾也不知道該怎麼做了,他現在裝吃力還來得及嗎?會不會顯得很刻意?
兩人站著乾瞪眼半天,仿佛在玩木頭人不許動的遊戲,還是小福子如大夢初醒般喊道:“殿下,您怎麼能做這種粗活呢?”把水桶給搶了過去才算完。
顧潮玉也輕咳兩聲,找回自己的聲音,“奴才聽聞殿下今日被打了,傷的極重,所以特意前來探望,看來是小福子小題大做了。”
遊文瑾垂眼,“無事,我早已習慣了。”
顧潮玉現在看遊文瑾這小白花作態,是怎麼看都覺得彆扭,乾脆移開視線,“殿下為什麼要抬水?”
遊文瑾解釋:“想要沐浴。”具體來說是想讓顧潮玉看到他沐浴,不過因為顧潮玉的到達時間門的提前,失敗了。
顧潮玉朝遊文瑾走過去,正打算說些什麼,卻看清了遊文瑾被打的臉,那五根手指的紅色印記,在瓷白的皮膚上極其刺眼。他脫口而出:“三皇子怎麼能打殿下的臉?”
遊文瑾偏過頭,像是不願自己的窘境被人瞧見,“會好的。”
小福子去燒水了,顧潮玉將帶來的東西帶到遊文瑾的寢室,先將吃食擺出來,“殿下實在太瘦了,要多吃一點才好。”說著又將傷藥都拿了出來,“奴才給殿下上藥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