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監也看出小喜子並不相信他的話,也沒非掰扯個清楚明白,隻說:“你見上一麵就知道了。”
小喜子心道他今天晚上便能看見,非要看看那個人多妖邪的人物。
於是顧潮玉夜裡過去時,感覺一道極具存在感的視線在他身上,憑著直覺看過去,是個臉生的小太監。
小福子立刻低聲解釋,“宮女太監們都是捧高踩低的,不願到同心殿來,這個小太監名為小喜子,是唯一一個搶著過來的。”
原來是小喜子,後麵成了大內總管,也就是顧潮玉倒台後的接替者,是遊文瑾信任的人。顧潮玉知道了這小太監是誰,對小太監的敵視也就不覺得奇怪了,隨口誇了句,“倒是個瞧著機靈討喜的。”
小福子聞言,跟在顧潮玉身後走過去前,狠狠剜了一眼小喜子。誰也彆想取代他在顧潮玉身邊的位置。
小喜子卻沒注意到,隻是晃神,他該不會是看到食人的妖精了吧?怎麼被看上一眼,氣都不會喘了。
“殿下。”顧潮玉輕叩了兩下門。
“進。”
遊文瑾的聲音聽起來像是蒙了層霧氣,顧潮玉開門走進去,卻沒有第一時間看到人,而是看到了一扇屏風,依稀間聽到水聲,“殿下?”既然在洗澡,為什麼要讓人進來。
顧潮玉對身後的小福子揮揮手,“在外麵等著。”
將門帶上,顧潮玉一時間不知如何自處,他要過去看少年洗澡嗎?還是先老實站在屏風的另一麵好了,“殿下,純嬪娘娘待你如何?”
遊文瑾並沒有評價好是不好,而是說:“娘娘給我帶了栗子糕,告訴我潮玉說我愛吃。”
怎麼了,這有什麼問題?確實是顧潮玉說的來著,“難道殿下其實並不愛吃?”
屏風後靜默了一會兒,遊文瑾才慢半拍道:“愛吃。”
還沒等顧潮玉繼續絞儘腦汁地找話題,遊文瑾便又喚了他一聲,“潮玉,幫我將頭發挽起來,可以嗎?”
話說到這種地步,顧潮玉再繼續推拒下去就崩人設了,“奴才遵命。”如果他沒有感覺錯,遊文瑾確實是在誘惑他,手段有些稚嫩,太明顯……
屏風上是少年正在活動的黑色剪影,纖長的手臂攥著頭發,能讓人想象到其白皙脖頸的纖細柔弱。顧潮玉繞過屏風過去,與扭過頭的遊文瑾對視——
遊文瑾的雙眸黑亮,許是最近吃了些好東西,少了幾分易碎,看起來分明是明眸皓齒的少年英氣,更討喜了,尤其是像這樣仰起臉,卻又半垂眼睫的害羞模樣,“潮玉,我頭發好像有些太長了。”
有幾縷墨發散落在深凹的鎖骨處,顧潮玉將頭發抓起,給少年紮起了個丸子頭,“殿下的頭發很漂亮。”
“那我以後不剪了。”遊文瑾表現出迎合和順從。
這讓顧潮玉有些不舒服,他畢竟不是個變態,沒辦法真的去按照變態的腦回路思考,乾脆岔開話題:“殿下身上的傷看起來已經好多了。”
遊文瑾點點頭,就在顧潮玉以為這個話題能延續下去時,他打算收回去的手被抓住,緊接著被用力一拉,“嘩啦”一聲,他撲在了水裡——遊文瑾的洗澡水,整個上身的衣服都濕漉漉。
“殿下?!”顧潮玉撐著浴桶起身,聲線中帶了惱火,大冷天的,這是什麼意思?
遊文瑾卻猝然靠近他,兩人的鼻尖幾乎要碰在一起。
顧潮玉控製住後退的衝動,眯著眼睛視線危險地盯著不懂事的少年。
“潮玉要一起洗嗎?”
顧潮玉不想一起洗,也是因少年的行為動了肝火,於是輕笑一聲,嘴角弧度冰冷,“不必,奴才怎敢與殿下共浴?”
這話讓遊文瑾不知道該怎麼答了,“潮玉不要自稱奴才。”
“不合規矩。”顧潮玉回話冷冰冰,壓根不想想當時讓人喊他名字時合不合規矩,不過他在對上少年懊惱的眼神後,又心軟了,“殿下實在是太瘦了,還是要多吃些東西。”
“太瘦了……嗎?”遊文瑾無法確定顧潮玉不碰他的原因是不是這個,但過分瘦弱確實被提起好多次,盯著顧潮玉靜靜地想了一會兒,“我知道了。”
他直接從浴桶裡站起,像是失了羞恥心,不知從哪裡翻出了件裡衣,遞給顧潮玉,“潮玉等衣服乾了再走吧。”
顧潮玉穿著濕漉漉的衣服就那麼離開確實不合適,但當遊文瑾牽著他的手腕,將他往床上帶的時候,就更不合適了,“殿下?”
遊文瑾對此也有解釋:“我屋裡炭火少,潮玉穿這些會冷。”
“是這樣嗎?”顧潮玉臉上寫了“不相信”三個大字,畢竟遊文瑾什麼衣服不穿都站那兒好半天了,不過他還是在遊文瑾的安排下躺進了溫暖的被子,然後懷中又被動塞了一個人。
在顧潮玉以為終於安分下來,能鬆口氣時,遊文瑾又塞他手裡一串珠子,“潮玉,這是怎麼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