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為何不點燈?”顧潮玉被這古怪氛圍弄得摸不著頭腦,也沒有貿然接近,而是站在原地詢問。
遊文瑾並未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說起另一件事,“二皇子現在如何了?”
“腿治不好了。”顧潮玉的語氣無悲無喜,在單純陳述這個事實,“想來也不可能有登上皇位的機會。”
遊文瑾的食指有節奏的敲擊著桌麵,輕而緩,“你在皇後宮中有人。”
“怎麼?”
“讓她將怨氣發泄在遊初堯身上,再東窗事發,這不難吧?”
顧潮玉眸底是一閃而過的錯愕,但借著夜色的遮掩很快就掩了下去,他想了想,覺得自己這個壞太監不能表現得太逆來順受,“不過是讓人說兩句話的事兒,可我為什麼要怎麼做?對我毫無好處。”
“好處嗎?”遊文瑾終於看向了顧潮玉所在的方向,淡漠的聲線響起,“是,我記得你和皇後還有貴妃的關係都算不上差,誰上位都沒什麼區彆……可潮玉,你彆忘了自己的身子,多了什麼。”
顧潮玉桃花眼微睜,呼吸一頓,“你在威脅我?”
“是又如何?”遊文瑾突然起身,三兩步便走到了顧潮玉的麵前,現在的他早已不是羸弱孩童,從上而下的俯視,盯著眼前人在夜色中都纖細白皙的脖頸,“你隻能聽我的。”
顧潮玉被逼的退後半步,緊急表情管理,他居然還有被遊文瑾給威脅的一天!這一下不得救回來不少劇情分?得忍一忍,千萬不能笑出聲。
“奴才知道了。”
顧潮玉說話時嘴角都在顫抖,遊文瑾全都看在眼裡,心臟像是被刺了一劍般的疼痛,偏過頭,克製自己的心軟,“至於王妃,我自有打算,不需要你來安排純妃說項。”
顧潮玉琢磨著他說話也得嗆人一些,“是,奴才哪裡敢管主子的事。”
聞言,遊文瑾一把抓住顧潮玉的手腕一扯,將兩人距離重新拉進,“奴才,你哪有一日真的將自己當成過奴才?”
顧潮玉仰起臉,張嘴就準備抬杠:“殿下,您……哎?!”
剩下的話沒說完,遊文瑾一把給他抱起來了。是的,抱起來了,朝著床的位置就走。
方才還劍拔弩張的,這是什麼操作,顧潮玉也是見過世麵的了,懵了一下,迅速皺眉,抓住遊文瑾的胳膊掙紮了兩下試圖讓自己落地,唇瓣張了又合,“殿下,你這是做什麼?”
距離不遠,遊文瑾將人扔在床上,聲線低啞,“你以後所有事都要聽我的。”
他第一次這樣看顧潮玉,這視角下的顧潮玉一點沒有往日的城府深沉,抬著臉看著他的模樣純良無辜,如同不知自己錯處的貓兒,唇瓣不服氣地抿了又抿。
“不高興嗎?”
顧潮玉被扔在軟乎乎的被褥上完全不疼,但還是皺眉。雖然感覺核心應該不會是那麼無恥的人,可現在這局勢讓他難免擔心,便軟下了態度,但麵上還是不情不願,“知道了。”
他要是奮起反抗給遊文瑾打一頓,估計人設分就沒了。
而遊文瑾還不滿意,落在顧潮玉漂亮臉龐上的視線下移,一直到□□才停住,並無喜意地輕笑一聲:“你想讓多少人知道你的秘密?”
“什麼?”
“你覺得多利庫知道你是假太監後會怎麼做?會老實閉嘴,替你保守秘密?”遊文瑾聲線壓低,“他不會,他會利用你,然後將你狠狠丟開。”
“奴才不會讓他知道。”
“那就離他遠點。”
“照顧他是皇上的吩咐!”
“你要拒絕並非難事。”遊文瑾無情戳破真相,他撫摸顧潮玉的臉頰,就像當年顧潮玉對他做的那樣,“聽我的話。”
“或許我該毀了他的臉?”
顧潮玉拿不準他該說些什麼了,隻能皺著眉望向遊文瑾,半晌憋出來句:“那也就和殿下現在要做的事情一樣,殿下毀了他的臉又有什麼意思?”
“你喜歡他的臉。”
“那還會出現其他奴才喜歡的臉,殿下都要去毀?”
這話刺人,遊文瑾卻伸手將他抱住了,緊緊的,像是護著心愛玩具不讓旁人搶走的孩子,脆弱到惹人憐愛,言語卻滿是偏執:“我會的,聽我的話。”與其說命令,倒更近乎於請求。
現在的遊文瑾狀態很不正常,顧潮玉無比清晰地認識到這一點,可就是這樣,他也沒打算順著遊文瑾的心意哄上兩句,而是從懷抱中掙脫出來,直視遊文瑾的雙眼,勾著嘴角:“奴才有其他的選擇?”
遊文瑾的脆弱收了起來,麵無表情:“沒有。”
他決不允許自己被拋棄,既然顧潮玉不願繼續將他抓在手裡,那便換他來抓住顧潮玉。他和顧潮玉不一樣,不會鬆手,就算手指被掰斷,就算…顧潮玉並不情願。
遊文瑾貼近顧潮玉的臉頰,落下輕飄飄的一吻,像是在借此安撫自己,接著撫摸顧潮玉的黑發,“彆忘記我讓你做的事。”
他的潮玉選擇太多了,所以才會朝三暮四,可他不舍得真的教訓潮玉,那也就隻能把那些其他選擇碾碎。
遊文瑾的眸光在顧潮玉沒注意到的地方徹底冷了下去。
他要得到更多。
如果潮玉什麼都沒有,隻能依附於他就好了,若是潮玉隻能從他身上才能得到想要的,能不能對他現在的心情多幾分理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