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望舒不知道該怎麼說,雖然秘境中的尊者確實是假的,但長相又確實每一處都合他心意,自然到好像尊者就應該長那個樣子,他就應該這麼喜歡尊者般,“想的。”
“尊者的眼睛很漂亮,嘴巴也好看,笑起來……”
“停。”顧潮玉被誇得臉都要紅了,幸虧現在是虛影所以表現不出來,“你先去把關過了再說。”
“我若是過得快,尊者可以給我獎勵嗎?”宴望舒眼巴巴。
這是哪裡來的道理?要把自己的遺產親手送出去不算,還得給人獎勵,真是臉皮厚。顧潮玉給了宴望舒一個不滿的腦瓜崩,抱著胳膊,“說,想要什麼獎勵?”要是宴望舒敢說一切親密行動,他直接“獎勵”一個大嘴巴。
“尊者將自己的臉給我看。”
顧潮玉挑眉,“你木偶還沒雕,這不是犯規嗎?”
宴望舒抿唇:“我可以先將尊者的臉畫出來。”
“行。”顧潮玉應下。
宴望舒心滿意足繼續闖關——
獨自清醒的顧潮玉心情複雜,說句實在話,他當時提出讓宴望舒按照想象去雕刻木偶,也是存了一點小心思,若所有的核心真的都是同一個人,說不準真能按照想象將他的樣貌刻出來……當然,就算刻不出來,也不能就斷言核心們不是同一個人,隻是法子不太管用罷了。
現在宴望舒告訴他知道他長什麼樣子,真要驗證時,他又忍不住緊張。
真的畫出他的長相是好事,但要發愁去想的地方似乎更多了,比如為什麼核心都是同一個人?是所有世界的核心都是同一個人,不隻他經曆的世界嗎?那豈不是核心和很多人都談了戀愛,那應該也沒那麼在意他,他也不好意思去說核心,畢竟他也談了好多次……不能嚴以待人,寬以待己。
如果畫出來的長相和他八竿子打不著關係,那他接下來怎麼辦?說是法子不管用,但要真不是同一個人——他是真花心大蘿卜,沒其他好說的。
“那也怪主神。”
三個六正晃悠著發呆,突然聽到主神二字整個係統都不好了,趕緊追問:“什麼什麼?”
顧潮玉秉承著不要責怪自己,要指責他人的原則嘀咕道:“都怪主神把每個核心都設置得那麼討人喜歡,不然我怎麼會喜歡上那麼多個人。”
三個六像素屏幕上的吃驚小表情收了收,轉化為兩條代表著無語的直線:“哦。”其實很明顯,想想那些不知所謂的問卷調查,主神的目的分明就是為了讓他的宿主喜歡,那宿主喜歡上也蠻正常。
……
生殺關和因果關,二者混在一起,密不可分。
雖說安少禦總擔心宴望舒會入魔,可實際上宴望舒並沒有殺過幾個人,能說得上的也就是宴小二三人組了,在幻境中,宴望舒並沒有像現實中一樣將宴小二的頭顱踩碎,而是簡單教訓了一下宴小二便收了手。
“沒想到宴小二還是個心善的,也會做好事。”
同樣與現實不同,幻境中的宴望舒並未一日複一日地修煉,而是在顧潮玉的要求下出門逛廟會,廟會上行人如織,免不了生出亂子,他看到了宴小二三人。
和在他麵前戾氣橫生的宴小二不同,廟會中的宴小二算得上是討人喜歡的孩子,花自己的錢給小乞丐們買了好多東西分發下去,那些小乞丐滿是感激說要不是有宴小二他們根本活不下去,宴小二還英雄救美,救了一位被欺負的姑娘,那姑娘哭得梨花帶雨我見猶憐,說多虧宴小二,不然她隻能一死了之。
宴小二這麼看起來還是個不錯的孩子。
顧潮玉剛才誇完了,似是想不通:“那他為什麼偏偏對你如此惡劣?”
像是為了回答這疑問似的,宴春娘出現了,一上來就先罵了宴小二兩句,擰著宴小二的耳朵扯著人離開,嘴裡說著:“你怎麼這般無用?宴望舒那小子不過剛檢測出靈根沒幾天,而你呢?在宴望舒五歲被判斷成無根骨,得了整個宴家的好處,卻在家族內比成了喪家犬,還有臉出來玩?!”
宴小二眼中噙了淚,“那我這般無用,就不是你的兒子了嗎?”
宴春娘給了宴小二一巴掌,“你居然還敢頂嘴!趕緊給我回去修煉。”
“原來如此。”顧潮玉點頭感慨,“原來是因為宴春娘總是拿你和他比較,所以他才看你那麼不順眼,其實本性也不是很壞啊。”
宴望舒自然也看到了那一幕,心中並沒有任何能被稱為動容的情緒,不過是與他毫無乾係的人,多看兩眼都覺得厭煩。
緊接著幻境畫麵一轉——
宴望舒點頭看著自己腳底下踩著的腦袋,身上濺了許多鮮血,鼻尖縈繞著令人作嘔的血腥味,而宴小二也像當時被殺死前瞪著一雙不甘的眼睛,“尊者。”他收了腳,用手帕將戒指捂住,試圖用這樣的方式讓顧潮玉看不到這殘忍的一幕,“不要怕。”
當時的他尚且不能理解常人所想,但現在卻突然意識到這一幕會嚇到尊者大人。
“他死了?”是屬於尊者的熟悉聲線,“那依仗著他才活下來的那些人該怎麼辦?”
還未等宴望舒表達出錯愕,眼前的一切再次輪轉,他回到了方才的廟會,但和宴小二在世時的和諧溫暖全然不同,這次宴望舒看到的是倒地的屍體以及撞頭自殺的少女。
小乞丐們沒有得到好心人的幫助,因為臟兮兮地到什麼地方都被趕到一邊,他們相互依偎,甚至餓到出現了幻覺開始啃食起友人的胳膊。
這都是因為你。
有個聲音這樣對宴望舒說道,若不是因為你這些人根本就不會死去,都是因為你殺死了宴小二才造成了這一切,你應該為此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