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研究員中有人變了臉色,顧潮玉抬手將池硯舟額前的碎發撥開,朗聲說道:“如果真的像池教授說的那樣,池硯舟怎麼還會躺在這實驗台上任你宰割?”
“是啊,都有這種bug的能力了。”“池硯舟從小都是那樣,疼了也不出聲,就算有那種能力也不會做什麼壞事吧?”“要是有這種能力,還當什麼研究員,直接稱霸算了。”……大家將自己的想法代入進去,覺得池教授說得根本不對。
顧潮玉抬眼,看向無能狂怒的池教授,嘴角勾起了柔和的弧度,但說出的話卻冷得幾乎要掉冰碴子,“如果我是池硯舟,有了這種能力,做的第一件事應該是控製池教授立刻去死。”
池教授完全沒有自己很可惡的自覺,“你說什麼?!”
顧潮玉歪歪頭:“池教授怎麼對待池硯舟的,你應該最清楚,被怨恨也是理所應當,為什麼會驚訝呢?”
在場的研究員們沒開口應和,因為他們也參與其中了,但心裡是認同的。
方歲沉默了好一會兒,不再糾結自己是不是被操縱,“不管怎麼說,池硯舟不能做那些沒意義的試驗了,池教授,收手吧。”
池教授也不是傻的,看得清眼下的形勢,知道他就算拒絕也不可能把試驗繼續下去,“沒有意義?”他將手中藥劑放下,在下一次開口之前整理好了情緒,“我會再好好想想的。”
池教授突然轉變了態度,讓人措手不及,顧潮玉心中懷有狐疑,但也不能明擺著說不相信,反正先把池硯舟從實驗台上救下來就好。
顧潮玉對著池教授伸手,言簡意賅:“教授,鑰匙。”
池教授盯著顧潮玉的手心看了好半晌,將解開束縛的鑰匙交了出去,在顧潮玉即將碰觸到時又收回,“我來給他解開。”
池教授說完,走向池硯舟,顧潮玉覺得不太對勁,卻沒有阻止的理由,隻能緊緊盯著池教授的動作。
“池硯舟他是個好孩子。”池教授說了這麼一句莫名其妙的話,然後才給池硯舟解手腕上的束縛。
突然,顧潮玉注意到池教授袖口處有些不對勁,下一刻不出他所料,帶有藍綠色藥劑的針管被池教授握在手中,而後狠狠紮在池硯舟的身上。
顧潮玉的反應已經算快的了,在意識到打算做什麼的時候立刻就把人給推開,但池教授是拚了命也要把藥劑推到池硯舟的體內——
等顧潮玉把針給拔出來,針管裡的藥劑已經有三分之一到了池硯舟的體內,“你給他打的什麼藥?”
池教授剛才被一把推倒在地,先從地上慢悠悠地爬起來,“你們也用不著擺出一副擔心的樣子,我可是他的父親,怎麼可能真的害他?硯舟肯定也很想念他的母親,我所做的這一切都是有價值的。”
研究員們手忙腳亂地試圖阻止藥劑擴散的全身,但進行手術根本來不及。
他們眼睜睜看著池硯舟露出痛苦的神色。
問池教授,還不如問三個六,顧潮玉:‘三個六,分析一下這個藥劑的成分和作用。’
三個六還是靠譜的,用了不到三分鐘就給出了結果:【這藥劑應該和劇情線中池教授用過的藥劑相對應。現在的池教授已經研究出了能讓死人也轉變為喪屍的藥劑,給核心打的藥劑作用一共分為三個階段,首先第一階段是將核心殺死。】
顧潮玉聽了想罵人,這藥劑又不是毒藥,想也知道不可能有解藥一類的東西。
池硯舟在痛苦中轉醒,迷蒙的雙眼在眾多白衣中尋找顧潮玉的身影,他伸出手:“潮玉。”
顧潮玉走過去捉住那隻手,很冰,像是在停屍房裡放置了很久都無人認領的屍體。
【第二個階段,就是把核心轉變為喪屍。建議宿主立刻把核心帶到密閉隔離室,雖然核心在劇情線中成了有理智的喪屍,但在前期鬥爭階段還是有喪屍本能傷人的欲望。】
顧潮玉將人抱起,像兩人初次見麵時那樣輕鬆,現下的隱瞞也沒有意義:“我帶他去隔離室。”
池硯舟被注射藥劑的手腕已經出現了類似於喪屍的青紫脈絡。
池硯舟還未完全從麻醉劑的藥性中清醒,猶如剜肉刮骨的疼痛讓他放緩了呼吸,他好冷,冷到嗓子都像是被冰給封住了,血管裡像是有冰針在遊走。
“潮玉,我感覺你、有點香。”
不是有點。
是非常。
池硯舟趴在顧潮玉的肩膀上,喉結上下滾動幾次,都無法緩和喉嚨的乾澀,聞著肉香,他又舔了舔嘴巴。
這幾個小動作,全都被三個六添油加醋的形容給顧潮玉聽了。
顧潮玉第一次那麼想念上個世界的口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