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麼?”
顧潮玉看了傻乎乎的方歲一眼,“沒打算讓我一起忘掉嗎?”
“你很想忘掉剛才的對話嗎?”池硯舟把問題給拋了回去。
“都行。”顧潮玉發現池硯舟這小子是真的很喜歡反問,然後逃避問題,明明把自己給縮在了堅不可摧的硬殼裡,卻偏要彆人將一切都展示出來。這有點太不公平了,所以他這次沒順著人往下哄。
“不能忘。”池硯舟少有的強硬,“我會讓你記住的。”
方歲在前麵聽到了這聲音略高的話,好奇轉頭,詢問:“讓潮玉他記住什麼?”
“表白。”
“哦,表白。”方歲有點呆愣地點頭,等反應過來後是掩飾不住的驚訝,“誰跟誰啊?”
“我和潮玉。”
在被洗過腦的方歲視角中,他和這兩人被安排到密閉隔離室檢查,尋常的時間,平淡的氣氛,他們三個分開了不到十分鐘,這兩人就在冰冷嚴肅的隔離室表白了?!他都顧不上失戀的悲傷了,“就這麼確定關係了?”好樸素。
池硯舟遲疑,算是確定關係了嗎?算不算?他看向顧潮玉,這才是有決定權的人。
“算。”顧潮玉點了頭。
方歲眼看著池硯舟嘴角上揚,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他該不會是給自己的情敵做了助攻吧?
還是彆問了,就算問出來,傷心的也是他自己。
顧潮玉不知道池硯舟給研究員們製造了什麼虛假記憶,他和池硯舟走在研究院走廊時,所有人都表現得很平靜,像是池教授並沒有做出瘋狂的行為。
“池教授人呢?”
方歲聳肩道:“教授在A-1實驗體那裡,他不是又折騰出來了一份藥劑嗎?說是這次絕對能讓A-1蘇醒。教授平時還好,但隻要和A-1實驗體扯上關係了,就總是表現得不太正常。”
說到最後,方歲噤聲,瞥了一眼池硯舟的臉色,他當著兒子說老子的壞話不太好,想到這裡,方歲打了個哈哈將事情帶過,“我突然想起來我殺菌爐得盯著,先走了。”
顧潮玉目送方歲離開,問旁邊的池硯舟:“你給池教授捏造的什麼記憶?”
“什麼都沒有。”池硯舟頓了頓,“我沒有控製他,他現在做的一切都是自己想要的。”
“要去看看嗎?”
可能是顧潮玉臉上的好奇太明顯,池硯舟發出了邀請。
研究院的監控係統並沒有癱瘓,池硯舟一直待的那個隔離室裡的也有,池教授應該是通過監控看到了一切,並且借此確定自己製作出來的藥劑有效,確實能把死人給變成擁有理智的喪屍。
於是,這個癡情種做的第一件就是給A-1注射藥劑。
太蠢了。
不可能成功的。
這個該死的池教授乾了不少爛事,顧潮玉還真想看看這個家夥希望破滅時的難看臉色,所以點了頭,“好啊,去看看。”
他們兩個去看,完全沒避著池教授——
池教授見了他們兩個完全不生氣,看起來出奇地平靜,一雙眼睛呆滯,怎麼看都透出不正常的神經質,他對著池硯舟笑,“我就知道是不會出錯的,硯舟啊,你馬上就能和你的母親說話了,高興嗎?”
他忽略了自己兒子在這過程中經受的所有痛苦,已經明顯不正常的灰白皮膚,單方麵訴說著自己的歡喜,“剛好,你來和我見證這一刻。”
池硯舟什麼都沒說,也什麼都沒做,就這麼看著池教授將藥劑注入A-1的體內。
池教授的眼睛中含著精光,緊緊盯著A-1的身體,顧潮玉甚至懷疑他會不會把眼珠子給瞪出來。
在池教授熱烈殷切的注視下,A-1的身體終於有了反應,和池硯舟差不多,黑色脈絡從藥劑被注入的針孔處擴散,皮肉下像是有蟲子在爬一樣,看得顧潮玉直皺眉。
緊接著,A-1喉嚨中發出了細碎模糊的聲響,池教授聽到激動到眼淚都快要掉下來了。
終於,A-1睜開了眼睛。
“阿嬈。”
成為喪屍的A-1直接離開試驗台,將池教授撲倒在地,池教授慌亂抬手遮擋,被A-1直接用嘴巴拉扯了一塊兒肉下來,筋骨連帶著血肉,池教授半個胳膊直接沒了。
“啊!!!”池教授無法忍受這疼痛,喊叫出聲,“阿嬈,你看看我啊,你可以維持理智的。”
這和池教授想的完全不一樣,在他的理想中,他現在應該和他的阿嬈抱在一起訴說這些年的艱難苦楚才對。
外麵有路過的研究員聽到動靜闖進來,看到池教授被撕咬的畫麵,腦袋嗡了一下,後退半步:“快來人,A-1變成喪屍把池教授給咬了!”
呼啦啦過來幾個研究員,手裡拿著專門對付喪屍的槍,“池教授您躲著點兒,我這不好瞄準。”
池教授不樂意,“你們要乾什麼?不能打她,你們是瘋了嗎?!”
拿槍的那個研究員一聽這話都懵了,“池教授,A-1已經成了喪屍。”就在這說兩句話的工夫,池教授肩膀上的肉又被撕扯下來一塊兒。
但池教授依舊執迷不悟:“她能恢複理智,你、你們來幫我把她拉起來綁住。”
研究員其實大部分還是對池教授懷有尊敬的,可也不蠢,幾人麵麵相覷,沒有一個願意往前幫忙,“池教授,你被喪屍咬了,肯定要變成喪屍了……我們幫忙,要是一起被咬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