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作為被神祝福過的種族, 壽命要比人類長許多,顧潮玉和埃裡克行走在這片大陸上見證了無數的春秋冬夏,不隻是參加了溫蒂尼的女王加冕儀式, 甚至還參加了她孩子的孩子的加冕儀式, 看著王國走向鼎盛與穩定。
顧潮玉和埃裡克幫助過很多人, 倒算不上是多善良, 隻是閒著也是沒事做,看著當初豆丁大的孩子成長起來, 在自己選擇的路上越走越遠……
值得一提的就是當初在荒村給顧潮玉糖果的女孩, 那個孩子後來成為了整片大陸都信賴的聖女,後來顧潮玉有機會又與她見過一次, 聖女在看到顧潮玉時先是出現了一瞬的恍惚, 然後展露笑顏,“神官大人,我們又見麵了。”
……
顧潮玉以龍的身份活了好幾百年, 後來就主動脫離出去了, 因為埃裡克已經堅持不住了, 雖然埃裡克血脈中的詛咒已經被破解,但比起純粹的龍, 他的壽命還是要短一些, 埃裡克死去的時候手裡緊緊抓著一枚顧潮玉的鱗片。
龍的內部一直流傳著一個童話一樣的故事, 在死去時將愛人的鱗片放在心口, 那麼他們兩個就會在轉生後再次相見。
顧潮玉親了親埃裡克的額頭,像是輕羽落下的重量,他們總是能再次相見的,“謝謝你總是喜歡我。”
【宿主脫出——】
隨著三個六的機械音宣告,顧潮玉睜開眼睛時已然回到了任務艙中, 從艙內脫離出去,跟麵板係統結算剛剛結束的任務,毫不意外依舊是“S”級。
顧潮玉摸了摸鼻子,說實話,每次看到這個“S”,他都有一種心虛感。
【宿主之前許下的願望已經實現,請回到您的房間門拆開。】
顧潮玉可沒忘記這回事,他許下的願望是複活卿書禾,而主神告訴他會在完成這次的任務後實現,不過,“為什麼是拆開?”卿書禾可是個活生生的人,聽起來真的好奇怪。
麵板係統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顧潮玉也沒繼續耽擱,按下最終的確定鍵後離開任務室,走路快到近乎要跑起來,連路上碰到前輩跟他打招呼都隻是草草點了個頭。
到了房間門門口,驗證身份後開門。
顧潮玉看到他的房間門裡有個一人多高的大箱子,看起來和黑黢黢的棺材差不了多少,頂多就是看起來高科技一點。不用多說,裡麵放著的人肯定就是卿書禾了。
用一句不太恰當的話來形容就是“近鄉情怯”,顧潮玉放在黑箱子開啟按鍵上的手指停頓了一下,他有很多話想要和卿書禾說,但兩人太久不見了,又經曆過生死彆離,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麼變化。
顧潮玉抿了下唇,還是按下了開啟鍵。
在機械零件的喀嚓運作聲響過去後,黑箱子自動開啟,裡麵待著的人出現在了顧潮玉眼前——卿書禾。
箱子裡男人的臉看起來可以說是一等一的好看,仿佛冷玉砌出來的膚色,烏黑如墨的短發,濃而密的眼睫以及透出冷冽的淺淡唇色。顧潮玉還記的他第一次和卿書禾見麵,卿書禾麵無表情地站在那裡,就像是一根安靜生長的竹,清雋難折,這個人像是永遠不可能擁有軟弱的情緒,將狼狽不堪和其聯想到一起都像是一種貶低,永遠冷靜,永遠自持。
“卿書禾?”看到這張熟悉中又透著幾分陌生的臉,顧潮玉出現了一瞬的恍惚,想要觸碰的手在伸出後又收回。
不過還沒有收回完全,他的手就被捉住了。
抓住他的那隻手泛著涼意,像是過往無數次那樣讓顧潮玉感到安心,“你醒了。”
抓住顧潮玉的人正是睜開眼睛的卿書禾。卿書禾沒有對周邊環境感到茫然的階段,一上來就抓住了顧潮玉的手,然後就再也沒有鬆開,“潮玉。”
顧潮玉笑了笑,雖然從中分辨不出情緒,但他很喜歡卿書禾喊他的名字,這是長久相處後產生的依賴。
顧潮玉嘴角上揚了,但眼睛卻不自覺的酸澀,他用力眨了眨眼睛將難過的情緒壓製,啞著嗓子,“好久不見。”
卿書禾從箱子中走出,將顧潮玉輕輕抱住,動作輕柔而滿是珍視憐惜。
但隻要仔細看看,就能發覺出男人臉上的糾結和茫然。
在顧潮玉從懷中掙脫後,卿書禾又將情緒全都收斂了起來,甚至還能茫然地問上一句,“怎麼了?”
顧潮玉有點不好意思,輕咳兩聲,“我現在有個戀人,他如果看見我和你抱在一起肯定會生氣……”雖然他和卿書禾是純友誼,但以他戀人醋罐子的程度應該是沒辦法接受的,雖然他戀人肯定是看不到,但顧潮玉是非常自覺的,有很高的自我管理意識。
卿書禾的表情凝固了一瞬,“那是我重要,還是你那個戀人重要?”
“啊?”
顧潮玉眨眨眼,懷疑自己出現幻聽,不然他怎麼可能從卿書禾嘴巴裡聽到這麼無理取鬨的問題。這個問題的難度,於顧潮玉而言,就像是離異家庭被問是愛媽媽還是愛爸爸的孩子。
他秉承著一碗水端平的原則,給出回答:“都挺重要的,真的!”
“非要選一個呢?”
顧潮玉:“……”把任務世界的時間門一起算起來,他和卿書禾都有三千多年沒見了,結果一醒來聊得第一個話題居然是誰更重要嗎?彆太離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