災厄之主陛下用一種看傻子的眼神兒看著這個黃毛小青年,沒想到對方居然更高興了,還掏出手機來對著他拍照。
姚家自建房二樓租住了三戶人家,走廊最裡頭的是林霄的小單間,走廊中間的是黃毛小青年,挨樓梯間的是一對兒在垃圾回收站做垃圾分揀回收的中老年夫婦。
中老年夫婦下班的時間和黃毛差不多,上樓來見到黃毛趴在人家小姑娘窗子口那裡逗貓,有五十多歲年紀的劉嬸就湊了過來:“喲,小林家裡還真的養了隻貓啊?”
“是啊劉嬸,這貓還挺神氣。”正拍貓起勁的黃毛小青年道。
“挺乖的,晚上都沒聽見貓叫。”劉嬸笑著道,“養個貓也好,耗子能少點。先家我老家老者(男人)在這團轉(附近)看到個小白貓,還想撿回來養呢,結果後頭就沒見著了,也不曉得是著哪家撿回去了。”
黃毛小青年附和道:“以前伍家關這周圍野貓還蠻多了,最近不咋能見到了……”
同樓層的兩家人閒聊了幾句,各自回家做飯。
趴在四樓陽台上的姚學博把二樓那兩家人的對話聽了個七七八八,想了想,走樓梯間下到二樓來,拍開了走廊中間黃毛小青年的房門。
“小房東,啥子事?”黃毛開了門,略有些意外。
姚學博視線餘光掃過黃毛房間裡那台放在單人床對麵的筆記本電腦,嘴上道:“沒啥,就是和你打聽點事兒,我最近想買相機,哥你了解單反相機不,哪個牌子的實惠點?”
黃毛小青年好笑地道:“你問錯人了麼小房東,我看起來像是玩得起攝影的人?你問我還不如問百度嘞。”
姚學博不好意思地笑笑,又東拉西扯了幾句,找個借口走人。
走進樓梯間,姚學博拿手摸了摸下巴。
昨晚上兩點前後,姚學博出房間上廁所的時候聽見過有人下樓的聲音,他自己也不確定剛巧在這個時間段半夜出門的租客和那個虐貓犯有沒有聯係……但要是不排除一下,他心裡就像卡著根刺似的不舒服。
在姚家自建房租住了快一年的黃毛租客,身高、體型,都和攝像頭拍到的男人相似;有電腦,符合能剪輯視頻的要求。
不過他房間裡沒看到攝影器材。
但也不確定他是不是有意把攝影器材藏了起來……想到這裡,姚學博忍不住搖搖頭。
誰會想到有人會順著玩攝影這條路線追查一個虐貓犯呢,人家搞不好就是對攝影沒興趣,他真是有點神經過敏了。
上到三樓,姚學博往走廊深處看了一眼。
三樓也住著個身高體型和攝像頭拍到的虐貓犯相似的青年男性租客,姚學博記得他好像是個自由職業者,不像其它租客那樣每天出門上班,深居簡出,大部分時間呆在屋裡,有時候也會出門好幾天不見人影。
姚學博雖然是小房東,住在自家出租的自建房的樓上,但他也不怎麼和租客打交道……這年頭收租都不用麵對麵,手機上就能催租收租,他自己都不記得上回和三樓的王姓租客碰麵是啥時候的事了。
猶豫了下要不要去敲門試探一下,想了想,姚學博還是沒多事,徑直上了四樓。
他昨晚聽到有人出門的時間,和攝像頭拍到丟貓畫麵的時間差了一個多鐘頭,那個虐貓犯也不見得就是他家的租客,還是先不要疑神疑鬼的好。
上白班的林霄晚上十點下班,照例做了頓飯吃才上床睡覺。
巴巴托斯也如同前兩晚一般,給仆人下了個沉睡魔法,這才安逸地趴在床上玩仆人的手機。
淩晨三點左右,沉迷刷手機的巴巴托斯忽然感應到一股淡淡的暗能量波動。
跟閒魚似的趴在床上的巴巴托斯瞬間就彈跳了起來,一個漂亮的飛撲無聲落足在窗台上,貓臉貼著玻璃,睜大了眼睛、豎起了耳朵,放開了精神場,專心致誌地感知著那股暗能量來源。
災厄之主陛下的本體正處於瀕死狀態,精神力非常虛弱,能放開來“掃描”四周的精神場覆蓋麵積僅有區區三十米,比之初入門的見習魔法師也強不了多少。
不過即使是區區三十米覆蓋麵的精神場,也足以讓巴巴托斯找到那個引得他味蕾大動的“小玩意兒”了——
黑暗的、僅能容兩人並排的狹窄自建房樓道中,有一團小小的靈體正蠕動著一個台階一個台階地向上攀爬。
散發著暗能量波動的靈體,有成年人的兩個巴掌大小,其靈體殘破不堪,像是一隻瘦骨嶙峋的、軀體殘缺不全的……貓。
這隻由精純至極的暗能量構成的,充斥著強烈怨毒、憎恨的貓鬼,一步步地順著台階往上爬,越過二樓,爬向三樓。
蹲在窗台上的巴巴托斯,貓腦袋隨著那團暗能量的移動而轉動,直到貓頭朝上,盯向頭頂的天花板。
那隻貓鬼爬出了樓道,爬過三樓走廊,停留在了……仆人這間“罐頭房”住處的正上方。
接著,這團引得災厄之主陛下垂涎三尺的鮮活暗能量,就突兀地消失了。
巴巴托斯:“??”
巴巴托斯震驚地把精神場開到最大、感知全開,依然沒能發現那股暗能量的去處。
仆人居住的“罐頭房”正上方,是那個莫名其妙地對巴巴托斯抱持有不明惡意的人類男性住處。
巴巴托斯的精神場感知中,能“看見”這個體型瘦削的人類男性正蜷縮著躺在床上,緊閉雙眼,捂著胸口忍受著某種疼痛。
在災厄之主一頭霧水的關注中,瘦削男人像是從噩夢中驚醒般猛地坐起身來,喘息著大口呼吸,暴躁地在室內走動,還摔打了幾下枕頭。
巴巴托斯又持續感知了好會兒,直到一臉戾氣的瘦削男人坐到電腦前泄憤般地敲打起鍵盤,也沒能再找到那股暗能量的去向。
“為何會……??”災厄之主陛下小小的腦袋裡,有大大的問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