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燒香敬菩薩 這就是城裡人搞封建迷信的……(2 / 2)

如果梁哥真的是撞煞了、被鬼魂纏上了,她奶肯定可以救,她們家也能賺到一筆錢……但如果梁哥其實沒啥事,就是得了啥檢查不出來也治不好的疑難雜症,那這錢就沒有必要去賺了——彆人家裡白發人送黑發人已經夠慘了,這種錢都要掙,用她奶的話說,是要遭報應的。

“你去?”顧白狐疑地上下打量林霄。

“誒,我好歹也是我奶帶大的,其實多少是懂一點的。”林霄睜著眼睛說瞎話,“要是我都看得出來的問題,我奶出山肯定能解決。”

顧白私心裡有些不太相信。

不過想想林霄確實膽子大,一個人敢半夜上四樓去打掃包間,經常走黑漆漆的伍家關夜路也沒怕過……她又不太確定林霄是不是吹牛了。

“那好麼,正好明天老板也打算再去一次梁哥家裡,那我們兩個就一點左右去老板家彙合,坐老板的車去梁家。”顧白爽快地道,“到時候我們兩個就充當幫忙拿東西的,你要是沒把握,去了地方也先彆亂說話,不然梁哥家裡人要是懷疑你,就不會信你家老太了。”

林霄又有些哭笑不得,又有些感動:“……好!”

顧白確實對她不錯,就是沒法跟顧白證明她奶不是招搖撞騙的媒拉婆,是真的有點沒蛋也疼。

次日,周末。

林霄在家裡吃過中午飯,跟她奶打了聲招呼就離開了家,搭乘公交車去台球室老板家裡。

萬花筒台球室的老板住在北門,姓陳,叫陳剛,是林霄的初中同學陳敏的遠房堂哥,三十多歲年紀,人長得黑胖黑胖的,跟還沒進城時的林霄是一個色號——喜歡釣魚的人,膚色確實也白不到哪去。

陳老板對於林霄特意跑來幫忙拎東西探望自己朋友的小服務員沒啥看法,隻以為她是無聊跟著過來玩的,讓林霄跟顧白一道把探病的禮物拎上車後,順手就塞了個冰淇淋給來幫忙的小朋友。

被陳老板當成小朋友的林霄也沒啥想法,美滋滋地拿著冰淇淋坐進車後座……車裡開著空調呢,比公交車還涼快點。

梁哥家住在開發區,他家確實有錢,在萬象旅遊城的高端住宅小區買了棟獨棟彆墅,小區裡的園林風景倒騰得跟景區似的,有山有水有池塘、有亭台有樓閣甚至還有個瀑布——看得初次來到這種高檔小區的林霄暗暗咂舌。

小區風景很好,獨棟彆墅也很洋氣,就是彆墅裡的氣氛不太對……一進梁家的彆墅大門,林霄就看到一對愁雲慘霧的中老年夫妻。

“小陳來了啊,快請進。”

開門的梁母有五十多歲年紀,眼角眉梢都是皺紋,麵色慘白、眼下青黑,顯然是為兒子的情況操碎了心,背過身去領三人進院子時,還悄悄用手背沾了下眼睛。

梁父也有五、六十歲左右年輕,雖然看著很憔悴,人長得很有那種會讓林霄下意識尊敬起來的教導主任氣質,就是膚色跟陳老板是一個色號……顯然也是經常去戶外釣魚的。

“小陳來看寬寬了啊,你有心了。”坐在客廳沙發上的梁父強打精神招呼三人,“下次來不要帶這麼多東西了,人來了就好。”

“梁叔叔。”來過一次的顧白乖巧地喊人,丁點兒看不出一天前力勸林霄來騙錢的猥瑣樣兒。

林霄跟著顧白有樣學樣。

“誒、誒。”梁父看到陳老板帶著兩個小朋友來看望自己的兒子還是有點兒高興的,讓梁母先去休息,自己領著客人去二樓兒子的房間。

梁寬住的房間有一百多平,三人跟著梁父進門,林霄就看到了一個坐在床邊滿頭白發的老人,以及……床上的梁哥。

時隔兩月再次看到這個客氣大方、會請服務員喝飲料吃宵夜的台球室熟客,林霄忍不住倒吸一口氣。

梁寬豈止是瘦了很多——都瘦脫形了!

曾經飽滿圓潤的臉蛋兒瘦得臉皮都垮了下來,腦袋下麵的肩膀薄薄的一片,搭在被子上的手細得就跟抽條期的少年人似的。

彆說是梁寬的家裡人,林霄這個隻跟梁寬說過幾次話、蹭過他幾頓宵夜的人看了都揪心。

“小陳來了。”坐在床邊的白發老人梁奶奶顫巍巍地起身,強打精神朝孫子的朋友笑了笑,招手道,“過來坐這邊,小寬寬剛醒,能說說話。”

床上的梁寬也朝三個客人笑了笑,費力地抬起胳臂,招呼顧白和林霄彆客氣,自己找地方坐。

梁父扶著梁奶奶出了房間,把地方留給年輕人,長輩一走,梁寬便把視線落在他還記得名字的林霄身上,笑著道:“小林霄也來看哥了,有沒有被哥哥嚇到?”

年紀最小的林霄在台球室裡多受到同事們的照顧,經常到台球室裡玩的熟客也都把她當成小妹妹——畢竟林霄雖然長得五大三粗,皮膚也不好,但臉嘴五官都挺稚氣的,性子還一點兒都不矯情,跟誰都能說上話。

林霄眼睛有點兒發熱,她和梁寬其實沒啥交情,畢竟年齡差得太多,玩不到一起去,但這麼個經常掛著喜氣洋洋笑臉的小白胖子變成這種樣子實在是太慘了,喊了一聲“梁哥”便問道:“白姐說你是去山裡麵露營釣魚回來生的病?是遇到啥事了麼?”

梁寬苦笑著搖搖頭:“這個彆個也問過我很多回了……我是真的沒記得出過啥事,我和老金約了自駕去玩麼,山裡麵空氣挺好的,我們兩個在河岸邊上紮了營,但是沒釣到魚,吃的東西都是和旁邊苗寨買的……”

林霄認真地聽著梁寬說話,忽然感覺腳上有點癢。

一低頭,她便看見……從梁寬床下伸出來一隻臟兮兮的、細細瘦瘦的手腕,抓在了她的腳踝上。

林霄猛地起身。

那隻手也閃電般縮了回去。

正訴說著的梁寬,和坐在旁邊的陳老板、顧白,都奇怪地看向林霄。

林霄顧不上解釋,蹲下來掀起床單。

梁寬家的彆墅裝修走的是中式風格,睡的床也是鋪了席夢思的仿古架子床。

床底下蹲著個人,光線暗了點,看不清麵目,隻能看出這人長得細細瘦瘦,頭發亂糟糟的披散著,兩條胳膊抱著膝蓋,縮成一小團。

與林霄對上視線,這個藏在床底下的人便像是被驚動一般,原地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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