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格瑪聲音沉痛,目光一往無前。
費奧多爾這才低下頭。
眼前的青年無疑漂亮極了,半躺在後車座上,紮好的辮子因為折騰的緣故散開了,發絲鋪落。他兩頰暈著紅色,碰起來滾燙且柔軟,視線沒有焦點,卻含著一點水色,仿佛在渴望什麼。大概是口乾舌燥,水島川宴一直在下意識地舔唇,唇珠嫣紅,好似一顆可以采擷的朱果。
“你要什麼?”費奧多爾眼神沉了沉,話語中帶了點好奇。
“渴。”水島川宴說得不明不白,“還有餓,好餓啊。”
他剛才為了留住費奧多爾,幾乎整個人扒拉在他身上,此時一條腿還勾著費奧多爾的腰,想起身,就隻能腰肢發力。
可費奧多爾反過來按住了他的肩膀,弄得他隻能這樣躺著了。
風水輪流轉,上回他好像就是這麼對琴酒的。
水島川宴掙紮了幾次,除了腰肢愈發酸軟什麼也沒得到,頓時委屈起來——他就想抱一下。得不到信息素,費奧多爾身上的氣味也勉強可以當個劣質代餐,他就抱著聞一會兒,隻要能緩解一丁點,他什麼都願意做。
“既然渴的話,車上有礦泉水,要喝嗎?”
水島川宴搖頭:“我隻想要你……”抱一下。
他話說到一半,忽然腦海裡一陣炸響,係統的把自己的聲音調到最大:【剛剛有個設定忘記說了。】
【omega這種生物有生殖腔,和人抱著超過五分鐘,就會懷孕。】
【這位先生,你也不想穿越沒幾天就揣崽吧。】
水島川宴如遭雷擊。
他的臉色倏然蒼白下去了,隱隱還能聽見世界觀碎裂的聲音——早上的時候他甚至還不能接受被人叫老婆,此時一聽崽的事,頓時覺得被喊幾聲老婆也沒什麼了。
“怎麼了?”費奧多爾看他臉色劇變,問,“水島川君,您想要什麼?”
“我、我……”水島川宴仿若被人從頭澆了一盆冷水,過分驚恐,連身體裡的熱度都被壓製下去了。他一隻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此時一冷靜,感受到車裡的冷氣吹到汗濕的肌膚帶起一股涼意,隱約覺得自己新換的衣物又已經報廢了。不管從什麼角度看,他被debuff改造成omega的身體都已經做足了準備。
水島川宴聯想到係統說的話,頓時大腦一片空白,絕望中帶著點三觀儘碎的麻木,甚至哭不出來。
他卡殼半響。
“我想要你的披風……”水島川宴終於接上了後半句話,他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樣,“求求你,可以把披風給我嗎?”
費奧多爾:?
他這輩子還沒聽過這麼奇怪的要求。
給了也無大礙,他鬆了自己的衣服,頓時就被水島川宴搶走了。這人大概是真的醉了,邏輯特彆奇怪,花了那麼多的力氣來鬨騰,結果就是想搶他的衣服。搶完衣服就抱著埋臉,不吭聲也不來打擾他了,甚至整個人都往後車座的一邊擠,生怕和他碰到。
費奧多爾都有點擔心他這樣會把自己憋到。
“水島川君是因為前男友的事在難過?”他狀若無意地問,“可以和我聊聊嗎?說不定會高興一點。”
“嗯。”水島川宴悶悶地回答,很緩慢地抬起腦袋,“你想問哪個前男友?”
費奧多爾:“……”哪個。
“讓您傷心的那個。”
“上一個,他就和我玩了兩天就不要我了。”水島川宴抱著衣服說瞎話,“上上個……說是要和我一生一世,結果突然失蹤……”
費奧多爾眼神微動。
隱約能猜到其中一個應該是琴酒。
那麼另一個……?
“我的前男友,他找我,就是為了我的前前男友。”水島川宴深吸一口氣,“太令我失望了。”
“冒昧問一下,您的前前男友,他很受歡迎嗎?”
“不知道……他是神秘主義者,工作總是要出差很久,有時候會讓我幫他做點事。原來我和他一起在國外生活,他經常教我一些奇怪的技能,倒也挺好玩的。這段時間他說想回故鄉處理點事情,我就跟著來了。誰知道才同居沒幾天就失蹤了……”水島川宴說得自己也要信了,“費奧多爾君,你說,這人怎麼這樣啊。”
費奧多爾冒出來一個想法。
他是來找星川的,星川這人過分神秘,連他也隻能從側麵收集一些信息。
他所得到的情報,該不會是把水島川宴和星川這兩個人的信息給混在一起了吧。從水島川宴單方麵的說法來看,他會幫星川做一些事——這點從他的身上的傷痕也能看出來。
如果真是這樣,那他可盯錯人了。
但現在另一人還沒有任何蹤跡,說法也得不到證實,他仍舊可以繼續盯著水島川宴。
就算水島川宴說的是真話……也無大礙。
畢竟,水島川宴這個人,似乎也是可以一用的尖刀。
——還很好騙。
費奧多爾順著水島川宴的話安慰了幾句,看見水島川宴把自己團起來,不自覺就摸了摸他的腦袋。他眼神閃爍,忽得看見水島川宴的發絲間有一塊腫起,微微發紅,在白皙細膩的後頸上格外明顯。不太像蚊蟲咬的,一般蚊蟲無法引起如此大的鼓包。
出於好奇心,他撫摸腦殼的時候順勢碰了碰這個地方。
水島川宴整個人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