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靈魂出竅三天,被診斷成植物人了嗎?”
【大概是因為你的靈魂不在,腦部掃描活躍很低,隻有最基礎的生理反應,所以被認為是植物人了。】係統說著,【再加上,克裡斯轉化人偶的時候喜歡先從大腦開始,這樣能有效製止獵物的反抗,所以你被誤診也很正常。】
“原來如此。”
“但我現在不是植物人了。”他天性還算樂觀,“還好,隻是被判定成植物人,要是他們覺得我死了,把我的身體火化了怎麼辦?或者我醒過來,卻發現自己躺在棺材裡,周圍圍著一大片悼念的人……不對,我好像沒有那麼多朋友。”
“呸呸呸,晦氣。”
他躺了沒多久,還在思考等一會兒該如何出去告訴大家他活了,忽得聽見病房外傳來腳步聲。
【躺下,裝睡。】係統命令道。
水島川宴不解,但下意識照做。從來人的腳步聲和呼吸聲,他能聽出,這是太宰治。
太宰治身上有濃重的藥味兒,還有點石膏的味道,聞起來傷得比他要嚴重很多
,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他聽見太宰治站在他床頭,或許是視線落在他身上,水島川宴感受到了一絲壓力——這會兒呼吸忽然變困難了,裝睡該如何裝來著?
他覺得自己裝睡破綻百出,但太宰治好像沒發現。
他隻是看著。
如果不是呼吸聲還在,水島川宴幾乎覺得他不在這個房間了。
“好無聊。”
太宰治忽然的一嗓子,差點把水島川宴嚇得坐起來。
被發現了?
床下壓了一點,金屬的支架發出嘎吱的聲響。太宰治似乎是坐在了病床的邊緣。水島川宴沒忍住,悄悄地問了一下係統,太宰治現在在做什麼。係統告訴他,太宰治現在背對著他,朝著窗戶坐著,纏在臉上的繃帶又厚了一圈,還有一條纏了石膏的胳膊。
傷得不輕。
“太笨了。”太宰治好像是在自言自語,“在橫濱這種地方亂跑當然會受傷,何況還直接跑到人家大本營了。”
“是你自己活該,我哪知道……”
居然有點垂頭喪氣的。
“這個人是在後悔嗎?”水島川宴問係統。
【我哪知道。】係統的聲音聽起來倒是挺愉快的,甚至聽起來有點殘忍,詆毀自己,【他不會後悔的,不要相信鱷魚的眼淚。】
水島川宴安然地躺著:“他的傷是怎麼回事?”
【我想想。克裡斯的異能力出於未知原因暴走了,無差彆地操控一切死物,甚至包括他自己。中原中也用了汙濁的力量壓製住了暴動,而太宰治為了將汙濁的力量封住,也進入了站場。】
“然後就受傷了嗎?”
【不,單純是他腳滑摔溝裡了,胳膊撞到了金屬,不幸骨折。】
水島川宴:“……”虧他還擔心了一下的。
係統沒說更多的內容。
其實是因為太宰治想要去觸碰已經在暴走末期的克裡斯,想要從源頭無效化對方的異能力,太過靠近紛爭的源頭才收了傷。他觸碰到東西確實能無效化其中的異能,但當時克裡斯和中原中也各自操控的物體都太多龐大了,即使被他無效了能力,剩餘的重力勢能也夠他吃一壺的。
它自己當然明白自己,直到太宰治八成是後悔了。
覺得自己托大了,造成的後果是自己不願意見到的,而且已經隱隱感覺到無法挽回了。
可是後悔有什麼用……在這之前,也不見得他有多珍惜。
太宰治在病床邊坐了很久。
水島川宴躺著裝死,都快要裝睡著了。而且他有一點小小的心軟:“係統,什麼時候結束裝睡啊?感覺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我總要起來的。”
【我已經準備了備用方案。還記得前幾天我說的通感人偶嗎?可以完美適配你靈魂的容器。】
“記得……但現在靈魂出竅的debuff已經結束了,要那玩意做什麼?”
【當然有其他的作用,我可以把通感人偶傳送到你的世界裡,然後你……】
……
於是,在水島川宴病房裡打發時間的太宰治,被一聲巨響猛然驚起。
他還未來得及反應過來,就看見很眼熟很欠揍的黑發青年衝進來,麵無表情的,霧靄藍的眼睛裡隻有冷漠。他簡簡單單地丟下一句話:“我來帶他走。”
有點熟悉的場麵,上次好像也是被人闖進來搶人。
太宰治幽幽歎氣,他記得……星川是搞神秘學的。
但現在,他手上握著一截鋼管,鋼管末端還沾著血。
看得出來著已經在失去理智的邊緣了。
聯想到這是醫院四層,而這人卻能直接衝上來,他已經能夠想象到保安們的慘狀了。
太宰治舉起還沒骨折的手:“輕一點,我還是很怕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