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島川宴想他們當然認識,對於太宰治來說,不管是他本體還是星川這個馬甲,應該已經是熟人了。
然後他忽得想起來,自己把原有的思維帶入到這個陌生的世界了,這的太宰治也許是一隻完全陌生的個體,就像這個世界的他是十來歲的孩子。
糟糕,這個太宰治可能真的不認識他。
但他為什麼說“上次”?
他來這個世界就一周多,接觸過的人很少,時間比較長的就兩個,一個是路邊撿過的小啞巴,一個是麵前涼透的黑工頭。
水島川宴猛然一震。
難道……
他把路邊的野生太宰治撿家了。
好可怕,這種野生物要不得。
水島川宴思考了一會兒,看起來就像是在原地發呆,一分鐘後他才有了彆的反應,抬頭衝太宰治的方向:“……先說好,人不是我殺的,我也沒有在搶劫。我和你也不熟,隻是知道你的名字。”
他不慎熟練地數了一遍摸的鈔票,把錢塞進自己的口袋。
不是搶劫,隻是把錢撿進口袋而已。
太宰治並沒有相信這人的胡謅。他很確信,這不可能有人聽過他的名字。他才從那種鬼地方逃出來,要是說有人知道他的名字,百分九十上的可能性是他的敵人……可是又不太像。
“這個月的生活費湊齊了。”水島川宴還沉浸在充實口袋的快樂中,他一眼掃過去,發現沙發底下的弱小靈魂還窩,也許嚇壞了。
但他也不想把人揪出來,那樣可能更嚇人。
“太宰君。”他頭,看保持安全距離的太宰治,“我走了。”
其實他認不出來那是太宰治,靈魂的顏色有些接近,但身量很小,可能隻有一米五多點,就是個小孩。
他走出去,在某人的注視下淡自若,其實早就已經緊張過頭。情緒超過了閾值後剩下的隻有麻木,臉上的表情是下意識微笑,腿會自己走路,腦子會忘記鮮血與槍聲。
他就這樣木然地走了一會兒,接受了這個混亂的事實,這時候才發現自己一隻手一直緊緊攥搶,指節勒成了白色。他竟是完全沒有感覺。
水島川宴條件反射地要把這把槍扔了,遠離危險的源泉,可胳膊剛抬起,又放了下來:他很需要一些有威懾力的武器保護自己,即他不用。
於是他捧烙鐵似的,把槍塞在衣服口袋,捧了家。
本體在睡覺,家安靜極了。
他怎麼也沒辦法靜下來,很不踏實,跳和呼吸過快,所幸人偶不會出汗,但躺在床上的本體已經開始皺眉,在噩夢中掙紮。那些翻來覆去的情緒全部傳遞他身上。水島川宴不知道這是ptsd的症狀,他隻知道他很想找個人說話……比如係統。
“誰?!”他一驚一乍。
淡藍色的靈魂很眼熟……是太宰治。
他稍稍鬆了口氣。至少這種了解過的危險比未知的要好。
太宰治推門進來。
“你很敏銳。”他看坐在沙發上放空的黑發青,“也很強。”
“是嗎?”水島川宴並不覺得,他微微地苦笑,就算穿越過來的這個身體十分強又如何,他根本無法承受這些東西。其他人或許可用這樣的力量在風雨中來去自如,而他隻會想要把自己藏起來,怕僵直。
太宰治是個危險元素,但他此刻太自閉,已經開始擺爛了。
來就來唄。
偏偏他惶恐的時候,表情也是端的,加上眼神鬆散,完全看不出來他在害怕,隻會覺得這家夥坐在沙發上悠然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