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短旗用力的揮下。
陳慶躍上自行車,雙腿用力地蹬了起來。
他一馬當先,很快就把墨家的自走車甩的沒影了。
相裡奚心裡急得冒火,但是傀儡行動遲緩。
他心思電轉,飛快做出了不慌不忙的樣子,還坐在車架上翹起了二郎腿。
既然速度比不過,就在彆的方麵勝過對方。
陳慶耳邊的風聲呼呼作響,他抽空回頭望了一眼,自己離終點已經很近了,而相裡奚才跑了不到三分之一。
然而,卻無人為他喝彩!
除了扶蘇用力揮舞著胳膊,無聲的為他加油之外,文武百官如老僧入定一般,甚至還露出幸災樂禍,洋洋得意的神色。
等自走車行至鑾駕之前時,他們這才躁動起來。
“墨家大彩!”
“墨家大彩!”
平時講究君子風雅的禦史大夫們像是打了雞血一樣,擼起袖子,扯著嗓子放聲大喊。
相裡奚的心情終於輕鬆了下來。
雖然有些勝之不武,但畢竟是勝了。
陳慶越過終點線之後,歪著頭回身打量著他,嘴角忍不住勾起。
李斯看到他輸到一敗塗地還在笑,恨恨地握緊了拳頭。
“陛下,勝負似乎已經分出來了。”
李斯躬身請命。
“陛下,墨家機關術果然了得。”
“大匠相裡奚安坐不動,穩如泰山。陳中侯上躥下跳,有如猢猻。當是墨家勝。”
“微臣認為,墨家機關術巧奪天工,不費絲毫人力,當是墨家勝。”
自走車的速度越來越緩慢,不過還是成功抵達了終點。
禦史大夫們迫不及待的跳了出來,眾口一詞判定是墨家贏了這一場。
“寡人方才被沙子迷了眼,未曾看清。”
“不如重新再比一次。”
始皇帝麵色平靜,悠悠的開口。
李斯猛地抬起頭,驚愕得嘴都合不攏。
有些知道傀儡關竅的,此刻不由麵色惶惶。
“怎麼?”
“讓寡人再說一遍嗎?”
嬴政的語氣中透著不悅。
“諾……”
李斯躬身應下,轉過頭去臉色立刻垮了下來。
“陛下有命。”
“令陳慶和相裡奚重新比過。”
蒼老的嗓音毫無阻礙的傳到了兩人的耳中,陳慶臉上綻放出燦爛的笑容。
相裡奚臉色發白,神情驚慌的盯著李斯,雙手無意識的死死握住了韁繩。
‘李相,這是怎麼回事?’
‘陛下有命,難道我能回絕嗎?’
雙方迅速交換了一下眼神。
相裡奚再不複先前悠然自得的樣子,他跳下自走車,腳步沉重地走向鑾駕。
“啟奏陛下,小人需要一段時間準備,還請陛下見諒。”
“哦?”
嬴政斜瞥著他:“需要多久?”
“一刻鐘就好。”
相裡奚報了個最短的時間。
“去吧。”
嬴政不耐煩的擺擺手。
相裡奚的雙腿像是灌了鉛一樣,走過去招呼自己的弟子。
麵對女兒投過來的目光,他實在無顏麵對,偏過頭去不敢看她。
哢噠,哢噠,哢噠。
在始皇帝和文武百官的注視下,相裡奚帶著兩名弟子一圈一圈的開始上弦。
每擰一下,相裡奚的心都像是跟著被同時揪了一下。
風聲喧囂。
在場的文武百官像是中了定身術一樣,鴉雀無聲的呆呆望著這荒唐可笑的一幕。
“哼!”
“華而不實,不必比了!”
嬴政等得不耐煩,揮揮手示意作罷。
陳慶等的就是這一句。
他立刻向李斯投去挑釁的眼神。
跟我玩場外規則是吧?
不好意思,裁判是我的人!
你們加起來千言萬語,抵得上始皇帝一句嗎?
“李相,還愣著乾什麼?”
嬴政嚴厲地嗬斥道。
李斯慌了一下,才收回跟陳慶對視的目光。
他深吸了一口氣,臉色像是雙親剛去世一樣難看。
“第一場,將作少府陳中侯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