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我擔不住,還有太子給咱們撐腰。”
“況且陛下向來寬容,定不會因為一點疏忽差錯責怪我等。”
相裡奚神情複雜,苦笑著拱拱手:“有陳中侯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他垂下頭暗暗想道:陛下寬容?你可彆扯犢子啦。
除了你這般聖眷正隆,太子看重的寵臣,我們這等微末小官哪有讓陛下寬容的資格?
砰!
突然晴空一聲霹靂。
相裡菱說時遲那時快,猛地擋在陳慶的身前,清喝道:“陳大人小心!”
周圍的士兵和婢女嚇了一跳後,卻該乾嘛乾嘛,不見憂懼之色。
相裡奚緊張地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眺望了一會兒,突然意識到不對。
他幽怨地盯著自己的女兒:我是你爹啊!你保護他乾什麼?
“菱姑娘……”
陳慶回過神來,立刻就想到是鹿、鶴二人在試爆火藥。
從動靜上來看,應該是搞出點東西來了。
“陳大人,小心有刺客。”
相裡菱半點也不敢放鬆。
她的功夫比不上楚墨的同門,但三兩個人也輕易近不了身。
周圍的士兵不知道為何還未趕過來,她自覺責任重大,張開雙臂勇敢的將陳慶擋在身後。
“呃,菱姑娘,你就不怕刺客嗎?”
陳慶禁不住動容,脫口而出。
“我不怕!”
相裡菱堅毅地說道。
“唉……”
相裡奚聞言,長長地歎了口氣。
女大不中留。
看來阿菱確實是留不住了。
陳慶一時間心中五味雜陳,說不出的滋味。
他何德何能,值得相裡菱如此呢?
潑皮無賴前來尋釁,他隻能豁出性命,和對方打得頭破血流。
販私鹽的時候,深更半夜有人摸到他的窩棚,手持一把短刃想要來個黑吃黑。
幸虧陳慶早有戒備,在對方動手的一刹那,奪過短刃反捅了過去。
還有經營銅鐵鋪子的時候,給他提供貨源的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目無法紀的山野之民。
長期和這些人打交道,陳慶早就練就了一副鐵石心腸。
剛才他還在偷偷琢磨‘相裡菱的屁股好大’,此時卻悄悄後退了一步,並且深感慚愧。
“菱姑娘,那是我安排的人在試製一樣火器。”
陳慶把她的胳膊按下,柔聲說道:“你彆害怕。”
“啊?”
相裡菱愣了一下,突然滿臉通紅。
“對不起,我……”
“該說對不起的是我才對。”
陳慶溫柔地看著她:“嚇到你了。”
相裡菱抬起頭,突然發現對方眼中多了些不明的意味,頓時臉紅心跳,心如鹿撞。
“阿菱,還不回來。”
相裡奚板起臉訓斥道。
“諾。”
相裡菱垂著腦袋,暗暗著惱:剛才我的樣子是不是很傻?陳大人一定會笑話我的。
“相裡先生,不知你們如今安置在何處?”
陳慶突然問道。
“朝廷為我配發了官宅,就是……秦墨人數眾多,暫時隻能擠在我那裡,稍嫌不便。”
相裡奚不好意思地說道。
他一介右中侯,分配的官宅自然不可能太大。
此時連院子都改成了木棚,依舊顯得緊緊巴巴。
“此事易爾。”
“我去管太子討一套大宅來。”
“虧待了誰都不能虧待菱姑娘。”
陳慶笑眯眯地說。
相裡菱猛地抬起頭,然後又迅速地低下。
陳中侯到底是什麼意思?
他……會不會看上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