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住的時間長了也從周圍的住戶那裡打聽到了些許風言風語。
那棟大宅的原主人是趙國故舊,因為卷入一樁謀逆大案,被滿門連坐。
據說官兵來的時候,家主率眾拚死抵抗,當場死傷上百人。
從那以後,一到晚上每個人都疑神疑鬼的,好似會有冤魂前來索命一般。
“我陳慶是那等忘恩負義的人嗎?”
“你們從代郡一路跟我出來,如今本官已經升任少府,有我一口吃的,自然有你們的湯喝。”
“等在鹹陽城有了自己的家業,爾等也是鹹陽人啦。”
“若是閒暇的時候,回鄉探望父老鄉親,又有朝廷正職在身,又在鹹陽安家置業,也算是衣錦還鄉。”
李乙興奮地滿臉通紅,腦袋點得像是小雞啄米一樣。
他們已經可以想象自己風風光光回到代郡時,鄉鄰親朋那羨慕仰望的眼神。
“回去吧。”
“若是銀錢不足的,跟我說一聲。”
“宅院造得大一些,家鄉有親屬沒接過來的,也托人捎封家書回去,接過來合家團聚。”
陳慶好言寬慰了幾句。
“多謝東家再造之恩,我等做牛做馬也無以報答。”
李乙深深地彎下腰,一揖到底。
訓斥完自己的手下,陳慶早早回了自己的居所。
雖然此事轉交給了扶蘇,但陳慶總不能袖手旁觀。
以李斯的才智和見識,他不可能不明白這份規劃意味著什麼。
若是不拚死反撲那才怪了。
陳慶已經做好了舌戰群儒,打一場硬仗的準備。
“姑娘,你是太子府的侍女?”
一道熟悉的悅耳聲音從門外傳來。
“啊……我,是太子殿下安排我來服侍大人的。”
熱巴拘謹的垂下頭去。
她聽到陳慶回來的動靜,端了盆熱水過來,打算體現一下自己的價值。
萬萬沒想到,相裡菱居然又來了。
“給我吧。”
“陳少府他不用外人服侍。”
相裡菱抓住了盆沿,語氣中透著堅決的意味。
“這樣……不太好吧,殿下那裡我沒法交代。”
熱巴緊緊地抓住陶盆不肯鬆手。
她在大秦無依無靠,隻有跟陳慶還算熟悉,自然要牢牢抓住這根救命稻草。
“太子殿下不會在意這種小事的,你也省得清閒。”
“給我。”
相裡菱自幼就跟隨父親,給他打下手,又練習過墨家的技擊之術,身體素質哪是熱巴能比的。
“不要,你彆搶。”
“水灑出來了。”
“這是給大人洗腳的。”
熱巴委屈地求饒。
“我來給他洗。”
相裡菱暗暗發力,把水盆奪過了大半。
陳慶躡手躡腳的站在門口,聽到二人的爭執聲後,心中生出一股難言的滋味。
還是封建社會好呀!
兩個千嬌百媚的妹子爭著給他洗腳,後世哪兒有這種好事!
“阿菱!”
“我就知道你又在這裡。”
“跟我回去!”
“三番五次忤逆為父,你眼裡還有孝道嗎?”
一道嚴厲的嗬斥聲響起,陳慶在門後甚至能聽到相裡菱驚慌的吸氣聲。
不多時,相裡奚生氣地拽著女兒,一邊訓斥著一邊往回走。
“唉……”
陳慶輕輕歎了口氣:“相裡先生不厚道啊!你嘴上說我對秦墨的恩情無以為報,家裡的女兒又嚴防死守,不給我可趁之機。”
“你眼裡還有義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