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藥、玻璃、香皂。
陳慶苟了好幾年,怕引起官府的注意,一直沒顧得上這些。
趁此機會,索性把玻璃和香皂一起拿出來算了。
時間緩緩流逝。
朝會在一種說不出的沉悶氣氛中結束。
眾多禦史大夫如同霜打的茄子一樣,等始皇帝離開後,便紛紛退出了麒麟殿。
李相告病休養,陳慶勢大難治。
這還有天理嗎?!
“殿下,他們見了我跑什麼啊?”
陳慶負手而立,站在大殿門口。
唉……
一個能打的都沒有啊!
那年我雙手插兜,不知道什麼是對手。
“先生莫取笑他們了。”
扶蘇忍俊不禁,搖了搖頭。
他們為什麼跑,你還不知道嗎?
“殿下……”
李信臉色黑得像是鍋底一樣,慢騰騰走過來。
“李將軍。”
扶蘇遲疑片刻,立刻就明白他為何會如此。
“陳少府,你為蒙家出謀劃策,可是害苦了老夫啊!”
李信愁容滿麵,喟然長歎。
他早早在麒麟殿裡等著,準備陳慶一來就找對方討個公道。
可是當扶蘇與陳慶一並前來的時候,他卻突然失去了勇氣。
滿朝公卿儘低頭,連李相都避而遠之。
他何德何能,去找陳慶的麻煩?
即使被打落牙齒,也隻能和著眼淚往肚子裡吞。
“李將軍可是嫌蒙甘搶了你的功勞?”
“這有何難。”
陳慶輕描淡寫地說道。
“西域三十六國,少了一國,本將……此行如何圓滿?”
李信苦著臉說道。
雖然少的隻是個名不見經傳的莎車國,但是三十六暗合天罡之數,聽起來多威風!
換成了三十五,他不知怎地就渾身不舒坦。
“西域周圍又不是荒無人煙的野地。”
“大秦兵馬一至,必然群獠動蕩。”
“若有不服王化者,李將軍率軍鏟除了他,豈不是又下一國?”
陳慶循循善誘地說。
“這……”
“可是那等蠻荒部族,並未立國呀?”
“再說大秦天兵一至,哪個不知死的還敢作亂?”
李信猶豫著說。
陳慶恨鐵不成鋼地瞪著他:“李將軍怕是年紀大了,思維固化。”
“你把格局打開不就好了嗎?”
李信疑惑地問:“不知格局如何打開?”
“嗬,你且聽著。”
陳慶瞄了一眼身邊的扶蘇:“太子殿下也不算外人,此事我隻說一遍,千萬不要傳出去。”
李信頓時小雞啄米一樣點頭。
扶蘇也好奇,陳慶到底有什麼錦囊妙計。
“大秦橫掃西域諸國後,周邊部族必然人心動蕩。”
“屆時李將軍隻需放出風聲去,查獲某族與叛逆勾連,欲率大軍征討。”
陳慶小聲說:“切記不要找那等孱弱的小部族,要尋那根基深厚,能一呼百應的大部族。”
李信疑惑地問:“那……對方必然不會坐以待斃,不反也反了啊!”
“對呀!”
陳慶一副本該如此的樣子:“他不反,你打誰去?”
……
扶蘇和李信無語地看著他。
這就是你的錦囊妙計?
“先生,如此不太好吧?”
“大秦在西域立足未穩,還是不要過多樹敵為好。”
“況且,拿下三十六國後,諸族定當俯首稱臣,對大秦絕無二心。”
扶蘇好言勸道。
“人心隔肚皮。”
“殿下又怎知他們不會心懷叵測,與大秦作對呢?”
“李信將軍千裡迢迢征討西域,自當以雷霆掃穴之勢,誅殺所有不臣賊子!”
陳慶飽含深意地說:“化外小國,便如野草般旋起旋滅。”
“說不定前頭剛拱手求饒,回過頭來換了撥人馬,賊子之心又故態複萌。”
“李將軍,你要是有心,彆說三十六國,就算七十二國都能湊得齊。”
李信怔怔地看著他。
陳慶的計策雖然歹毒了些,但確實管用。
你不反,我逼著你反。
反了我就拿你刷功勞。
隻是此舉實在有失仁義。
陳慶難道和西域胡人有什麼深仇大恨?
“李將軍,本官彆無所求。”
“隻要你把劍磨得利一些,殺得西域兩千年不出一個亂臣賊子,你可能做到?”
麵對李信探詢的眼神,陳慶頗有深意地說道。
後世之事一言難儘,他隻能儘自己所能,為屬於自己的時代做一點微不足道的貢獻。
仁義?道德?
我要看到血流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