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田舟踟躕片刻,畏畏縮縮地低下頭去。
“先生是問你,把權臂加到足夠長,能翹起一座大山嗎?”
扶蘇善解人意地打了個圓場。
鹹陽城是大秦的都城,整個國家的心臟。
把它給翹起來?
陳慶敢問,田舟不敢答啊!
“按理來說,應該是可以的。”
田舟皺眉思索:“若真如陳少府所言,把權臂加到數百裡,上千裡,彆說一座山,十座百座也翹得起來。”
“你們啊……”
陳慶用手點點戳戳。
如果把墨家的研究成果保留下來發揚光大,還有阿基米德、牛頓什麼事?
連達芬奇的活兒都能搶一半!
秦墨就如同一座雲遮霧繞的寶藏,每次探究,都能帶給他一點小小的墨家震撼。
“前次你們的收徒大典辦得轟轟烈烈,不知教授得怎麼樣了?”
陳慶嚴肅地問道。
“回稟陳少府,北地退下來的刑徒良莠不齊,且年紀都不小了。”
“短時間內,能學有所成者實在有限。”
田舟小聲回答。
陳慶擺擺手:“把你們那繁文縟節都去了。以往教授十人、百人,師徒口口相傳自然無礙。現在一次收了數千門徒,光靠嘴說教得過來嗎?”
“回去跟相裡中侯說一聲,立刻著手編纂教材。”
“把秦墨的工造技術和理論,用平白直樸的大白話敘述得越詳儘越好,而且要圖文並茂,讓不識字的也能揣摩個大概。”
“本爵和太子殿下會親自檢查,不得藏私。”
“聽明白了沒有?”
田舟肅然道:“諾,小人明白。”
扶蘇點點頭,十分讚同陳慶的主張:“幫本宮轉達一下,勞煩相裡先生了,朝廷必不會虧待墨家。”
“多謝殿下器重,小人代師父謝殿下厚恩。”
田舟恭敬地作揖道。
遠處突然傳來轟隆一聲巨響,塵土漫天飛揚。
大塊的石灰石從高台上傾倒下來,撞得漏鬥嘩啦啦作響。
兩個巨大的青銅圓柱在風力機械的作用下緩緩轉動,將夾縫裡的石灰岩碾成更小的碎塊。
它們漏下去後,又有一層小號的粉碎裝置,把它們加工成拳頭大小。
經過三層粉碎後,出來的礦石已經比核桃大不了多少。
滿身塵土,猶如灰猴子般的匈奴人拿著耙子,一刻不停地將碎礦扒拉出來,重新裝車拉去煆燒。
田舟思來想去,覺得先前應對不得體,惹得陳少府不快,主動開口道:“小人還在研究如何用水力提升,把礦石運到高台上。”
“如此連馬車都省了,能減少無數耗費。”
“原理小人都琢磨過,絕對是可行的。”
“還有,或許坊間物料運輸,也可以用水力來驅動。”
“礦石從投入粉碎,到運往窯爐,全部不需人力,隻由機關器械運作即可。”
陳慶猛地回過頭來:“你還想搞機械化全自動?”
田舟慌忙道:“小人……”
“本爵問你。”
陳慶實在忍不住,認真地盯著他:“練習時長兩年半的個人練習生喜歡什麼?”
“雞冠頭背帶褲,下半句呢?”
“宮廷玉液酒?”
“小黑子露出什麼來了?”
田舟實在不知道該如何應對,怎麼陳少府竟說些他聽不懂的話?
這時候,外圍的侍衛迅速互相靠攏,在趙歸上前之前擺出了防範的架勢。
“陳少府,小人有事稟告。”
趙歸見勢不妙,連忙止住腳步。
而且這東西似乎有燒蝕性,才幾天的工夫,已經有人皮膚開始紅腫潰爛。
趙歸看在眼裡急在心裡,冒著衝撞太子儀仗的風險前來求情。
“放他過來。”
陳慶對於趙歸的來意心中有數,麵上不動聲色。
有些人生來就在羅馬,有的人天生就是牛馬。
你找我有什麼用?
誰讓他們不是大秦之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