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蕭瑟。
陳慶孤零零的站在麒麟殿外,神情卻不見半點驚惶不安,反而有種泰然自若的從容淡定。
駐守在兩側的宿衛軍既敬佩又有些好笑。
老熟人了嘛!
被始皇帝驅逐出殿外的他們見過,但通常不久後就銷聲匿跡。
不是被貶斥流放,就是獲罪伏法。
陳慶卻不然。
罵歸罵,訓斥歸訓斥,人家照樣居於朝堂前列,地位未曾動搖分毫。
這也算得上一份厲害的能耐。
相裡奚偷偷摸摸的回過頭來,目光悲憫又擔憂。
朝堂何等重要的所在,始皇帝發怒的時候,你竟然偷笑。
一秒記住m.
這不是自討苦吃嗎?
萬一陛下責罰,豈能落得好下場?
陳慶發現了老丈人在注視著自己,滿不在乎地挑了挑眉。
‘老丈人寬心,這裡風光更好。’
‘進出麒麟殿就跟回自己家一樣,我超喜歡在外邊的。’
相裡奚沒有他那麼好的心理素質,暗歎了口氣,趕忙回過頭去。
嬴政坐在禦案之後,身體略微前傾,虎視眈眈盯著丹墀下的群臣。
“鄭內史,沒有宰相府批駁,你這賬冊就交不上來了嗎?”
“待來年百姓無以耕種,災荒無以賑濟。”
“可是如此?”
鄭淮嚇得麵無人色,抖如篩糠。
“微臣有罪。”
文武百官神情肅穆,無人再敢發出一丁一點的聲響。
連陳慶這等寵臣都被驅逐出大殿,誰敢再觸始皇帝的黴頭。
“是何道理?”
嬴政再次逼問道。
鄭淮抖得更厲害了,慌得六神無主,不知如何作答。
“哼!”
嬴政直接站了起來,“爾等聽好了!”
“朝堂中沒了誰都照樣運轉!”
“天下依舊是寡人的天下,江山依舊是寡人的江山!”
“鄭內史聽令!”
鄭淮的精神原本就極度緊繃,聽到始皇帝叫自己的名字,雙腿一軟跪在地上:“微臣在。”
“微臣……”
鄭淮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如喪考妣般要答謝聖恩,卻聽到丹墀上接著說:“改稱戶部尚書令,統管天下錢糧稅賦、田地財收、官俸爵祿。”
“爾不必再向誰稟報,有事入宮向寡人奏稟。”
“聽明白了沒有?”
嬴政負手望向對方。
“微臣……”
鄭淮愣了許久才反應過來,慌忙作揖:“微臣遵旨。”
“奉常、典客何在?”
“微臣在。”
鄭淮戰戰兢兢地回了自己的位置。
等跪坐下的時候他才發現,方才不知道什麼時候出了一身冷汗,渾身都濕噠噠的。
治粟內史?戶部?
好像並無多大差彆。
鄭淮這才鬆了口氣,好像在鬼門關走了一遭。
這時候惶惶不安的輪到了九卿之二的奉常和典客。
“爾後宗廟祭祀、賓客接待、外族朝覲等事務,劃歸禮部。”
“陶奉常為尚書令,陸典客為郎中令。”
“朝中禦史大夫多精通禮法,劃歸半數歸你二人統管。”
“歲俸皆照以往領取,不得懈怠。”
嬴政心中早有腹稿,居高臨下指點著文武百官安排下來。
“微臣遵旨。”
先前鄭淮受斥責的時候,他們兩個還在慶幸不是自己。
沒想到下場居然更慘!
鄭淮好歹官職與以往沒什麼差彆,這兩位可都是九卿,如今卻屈居於禮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