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崇辦公的廳堂極為寬綽,正對著門口的地方,一麵光亮的銅鏡高懸梁上。
牆上掛著一幅巨大的吊睛白額猛虎書畫,氣勢磅礴,栩栩如生。
它站在一塊凸起的青石上,眼眸睥睨,似在審視著每個走進來的人。
趙崇在自己的座位坐下,招呼陳慶坐在對麵。
相裡菱和楚墨女俠兩人一進來就感受到強大的壓迫感,小心地站在他的身後。
“老趙,你當著苦主的麵說清楚。”
“是我指使你乾的,還是你擅作主張去把人拿了?”
陳慶無奈地說。
“有何區彆嗎?”
“你不指使,黑冰台也要拿人的。”
“這是我等的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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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崇吩咐侍者給兩人上茶,輕描淡寫地說。
陳慶搖了搖頭。
曆朝曆代,對於百姓聚眾結社一向嚴厲打擊。
楚墨仗劍行俠,懲惡揚善,雖然博得了不少百姓的好感,但是在官府看來,這就是俠以武犯忌,挑戰朝廷的威嚴。
而且聽徐正等人的話鋒,對大秦的統治也是相當抵觸的。
畢竟亂世出英雄嘛!
黑冰台盯上楚墨,恐怕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趙崇見他們齊聚鹹陽,忍不住就動了手。
至於齊墨,隻不過是順帶而已。
“你想何時拿人我不管,但不能在與我見了麵之後。”
“平白壞了我的名聲。”
“趕緊把人給放了。”
陳慶唏噓地說道。
“放了?”
“陳府令,裡麵不少可都是朝廷的要犯。”
“進了黑冰台的大牢,不加審判就放出去,可沒有這樣的規矩呀。”
趙崇舍不得到手的功勞,更不想放虎歸山。
“什麼朝廷要犯?!”
“我等行俠仗義還有錯了?”
“分明是你們兩個合起夥來,陷害忠良!”
楚墨女俠不忿地喝道。
“放肆!”
砰!
趙崇怒目圓睜,把桌案上的茶杯都拍得跳了起來。
“甘銀瑤,本統領見你年少不知事,未行大惡,有心放你一馬。”
“你還敢在公堂咆哮?”
楚墨女俠聽對方叫破了她的姓名,頓時心裡一慌。
再加上這裡是肅穆威嚴的氣氛,頓時銳氣受挫,悲憤委屈地挪開目光。
“始皇帝二十六年,泗水郡楊泰縣有富戶甘氏嫁女,婚期臨近時,女兒卻負劍出逃。”
“是你不是?”
趙崇臉色嚴肅,神情冰冷。
甘銀瑤沒想到對方連這些陳年往事都調查得那麼清楚,嘴唇囁嚅片刻:“我一身本事,怎麼能嫁個病秧子?”
“三媒六聘已定,爾若不允,怎麼不提早告知?”
“膽大妄為,不計後果。你置家中父母兄長於何地?”
“此乃不孝!”
“始皇帝二十八年,鬨事中毆傷無辜路人,致其胸骨斷裂,可是你所為?”
趙崇又問。
“他先調戲我的,你這糊塗官怎麼能把罪責都推在我身上?”
甘銀瑤氣得跺腳。
“他調戲你,你就可以把人打成重傷嗎?”
“都如你這般,置秦律於何地?”
趙崇再次嗬斥道。
“始皇帝二十九年,劫掠泗水郡戴安縣富戶黃家,搶奪金銀上萬貫,可是你夥同楚墨所為?”
“黃家欺男霸女,巧取豪奪,借天旱無雨,逼迫百姓賣田。”
“我等懲治一番,得來的錢財也都分給了周圍的百姓,有何過錯?”
甘銀瑤理直氣壯地反擊道。
“你說得懲治一番,就是殺傷了三條人命,把黃家小兒打得重傷不起嗎?”
“劫富濟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