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也是長輩,我拎著禮物上門,你招待一頓飯食不是應該的嗎?
“還不快向姨母道歉?”
嬴詩曼白了他一眼。
“小婿給姨母陪個不是。”
“一點薄禮,聊表歉意。”
陳慶把禮物高高拎起。
羋瀅的臉色好看了些許:“暫且算了吧,以後不得如此冒失,聽到了沒有?”
她也就二八年華,嗔怒起來,就小女孩發脾氣沒什麼區彆。
陳慶無奈地看著這位‘長輩’,笑著點點頭。
“詩曼,進來坐。”
羋瀅招呼二人進了正堂。
陳慶盯著她的背影,暗暗在心中揣測。
秦滅楚之戰是秦王政二十年至二十四年,也就是九年前。
這位姨母被俘虜到鹹陽的時候,大概也就六七歲?
楚幽王在位的時候,楚國的國力還可圈可點。
加上秦楚聯姻兩百餘年,把女兒嫁給始皇帝不是什麼大問題。
等到楚哀王繼位,恐怕秦國已經開啟了一統天下的大業。
此時兩國聯姻已經不再具備任何可能。
同為楚國王室血脈,如今的境遇卻天差地彆。
人生真是無常啊!
“夫君,你愣著乾什麼。”
“過來。”
嬴詩曼招招手。
“哦。”
陳慶應了一聲,快步跟了上去。
始皇帝這個喜新厭舊的渣男,對自己的戰利品和真人手辦不再感興趣。
陳慶進來的時候,很多徐老半娘的貴婦翹首以盼,大概以為是始皇帝重新駕臨此地。
等發現不是後,臉上流露出明顯的失望情緒。
案上的茶點幾乎可以用粗糙簡陋來形容。
彆說鹹陽宮裡的用度,連陳慶自己家都比不上。
怪不得羋瀅一個人躲在院子裡偷偷烤肉吃。
始皇帝不來,除了正常的吃穿供給,不會有任何額外的賞賜。
物資緊缺,可不得偷著吃嘛!
陳慶腦海中又想起曾經和扶蘇商議過的事情。
你說你又不享用,卻把人長年累月拘禁在這裡。
害得你自己、扶蘇還有我時常遭遇刺殺,這圖什麼啊!
羋瀅鮮少能見到外人。
對於嬴詩曼的探訪表現得十分熱情。
二人年紀就差一兩歲,嘰嘰喳喳湊在一起仿佛有著說不完的話。
陳慶聽了片刻,大概都是些故國風物,以及鹹陽城中的光景。
他想起趙崇的請托,目光暗暗四下尋索。
北阪宮殿是仿照六國王宮所建,但畢竟比不上真貨。
比如羋瀅的居所,看上去富麗堂皇,裡麵的陳設卻很簡單。
陳慶瞄了許久,也沒瞧見什麼方便隱匿東西的地方。
一陣咯咯嬌笑聲突然在身邊響起。
不知道嬴詩曼說了什麼,把羋瀅逗得掩嘴發笑,前仰後合。
陳慶的目光也不自覺被一件東西吸引。
楚王好細腰,宮中多餓死。
好細的腰啊!
不對,是好繁複華麗的腰帶啊!
羋瀅全身上下,就這條繡工精美,典雅大方的腰帶最方便藏東西。
以它的厚度,裡麵縫上藏寶圖完全看不出異常來。
陳慶不禁看得入了神。
如果寶圖真的藏在裡麵,黑冰台的人該怎麼偷取?
趁著她洗澡的時候?
來都來了,對方又在洗澡,不看一眼似乎不太好。
“夫君?”
“夫君!”
羋瀅漸漸停下了話頭,臉色變得越來越不自然。
她雙手交疊,擋在身前,連連瞪了陳慶幾次。
嬴詩曼察覺不妥,立刻推了推身邊的陳慶。
“你想什麼呢?”
一連推了兩次,陳慶都沒什麼反應,嘴角還掛著淫蕩的笑容。
嬴詩曼頓時惱了,嗓門猛地拔高。
“當然是想正事!”
陳慶下意識臉色一肅:“老趙交托我來尋找寶圖,為夫……”
他反應過來後,立刻停下話頭。
羋瀅臉色冰寒,幽幽地說:“你是為了昭王遺寶而來?”
“啊這……”
陳慶糾結片刻:“小婿隻是受人所托,前來向姨母打探一二。”
“若是您不知道,那就算了。”
羋瀅恨恨地盯著他:“我知道也不會告訴你!”
“楚國雖亡,名節不容詆毀!”
“你休要癡心妄想!”
陳慶滿腦袋霧水,這又關名節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