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淮恭謹地回答。
“內史騰,你說呢?”
嬴政語氣低沉地問另外一人。
“微臣也覺得陳府令言之有理,乃老成謀國之言。”
“我等目光短淺,未能及遠,多虧陳府令深謀遠慮,才未犯下大錯。”
“微臣……感激不儘。”
內史騰咬著牙關說。
陳慶得意地笑著:“二位過譽了,本官不過微末之才,怎值得如此讚賞,實在折煞陳某。”
內史騰根本不敢抬頭,也不敢表現出有半點不滿。
始皇帝殫思竭慮,就是為了打造一個流傳萬古的盛世王朝。
任何擋在前麵的阻礙,都會被毫不留情的掃除乾淨。
“寡人的大秦,五十年後定然會如陳卿所言那般,甚至更為昌盛。”
“爾等再如此鼠目寸光、食古不化,這民部尚書令和內史令也不必當了。”
“寡人另選賢才!”
雖然二人乖覺地示好,嬴政依然怒氣未消。
“微臣知罪。”
“微臣有罪。”
鄭淮和內史騰小心翼翼地認錯行禮。
“陛下,鹹陽已經是亙古未有的大城,他們想象不到繁華十倍的城市該是什麼樣子,也情有可原。”
“譬如那路燈杆,一裡一杆,放在現今確實夠了。”
“可一旦街市繁盛百倍,貨物運輸晝夜不息才能滿足全城所需。”
“這路燈不就有用了嗎?”
陳慶的解釋,讓嬴政和扶蘇都默默點頭。
整個大秦都沒人見過比鹹陽規模更大,更為繁盛的城市。
但陳慶一定見過!
照他的想法去做,肯定沒問題。
“鄭卿,寡人著你籌集錢糧物料,依照內史府呈報樣式修築新路,還有沒有問題?”
嬴政的語氣中透著不容拒絕。
“微臣遵旨。”
鄭淮回答地乾脆利落。
“內史騰……”
“微臣一定把路修好,請陛下放心。”
始皇帝隻提了開頭,內史騰就連忙表態。
“若有不明之處,多向陳卿請教,切勿擅作主張。”
“爾等勤勉協力,把這條路修好。”
嬴政語氣嚴厲地叮囑道。
鄭淮和內史騰應承連連,等退出偏殿後,才如釋重負地舒了口氣。
“鄭尚書,民部的錢糧什麼時候到位?”
內史騰急切地問道。
“你問我,我問誰呀。”
鄭淮如喪考妣,雙目失神。
不答應大概當場就人頭落地。
答應下來倒是簡單,可他砸鍋賣鐵也湊不出這麼大一筆錢啊!
“鄭尚書,你可是當著陛下的麵應下此事。”
“錢糧不到位,道路無法修築,屆時你我隻怕大難臨頭啊!”
內史騰心裡沒底,慌張地催逼對方。
“老夫實在無計可施,而今隻有一條路……”
鄭淮把目光投向偏殿內:“解鈴還須係鈴人,陛下都說了讓咱們凡事向陳慶請教。錢糧如何籌措,不找他找誰。”
內史騰猶豫了下:“他要是故意為難你我呢?”
“嗬,這有何難。”
鄭淮麵露狠色:“他要是不幫忙,咱們兩個……就一起吊死在陳府大門口!”
???
內史騰目瞪口呆,踟躕片刻後,緩緩點頭。
除了這一招,還能有什麼辦法呢?
“好,今晚咱們就備好繩索,去陳慶那裡討個公道。”
偏殿內。
陳慶笑意盈盈,偷偷給相裡奚打了個眼色。
老泰山,如何?
隻要這路一天沒修好,保管他們服服帖帖的。
叫他們往東不敢往西,叫他們打狗不敢攆雞。
相裡奚神色複雜,輕輕頷首。
前幾日去民部協商物料撥付,鄭淮多次將其拒之門外,而且態度十分倨傲。
內史騰又不停地派人來工部催問,好像索債一樣。
兩邊一起施壓,搞得他心力憔悴,百般為難。
結果陳慶一出手,霎時間所有問題都迎刃而解。
還真是……一物降一物。
當官的本事,他拍馬都及不上這個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