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信兒探討公務,語氣嚴厲了些,嫂嫂勿怪。”
陳慶給韓信打了個眼色。
“哦,對。”
“叔叔在教我宮廷禮儀。”
韓信迅速安定下來,臉色如常地說。
“是嗎?”
韓夫人心中有數,沒繼續追究。
“叔叔快進來坐。”
“妾身還招呼了街坊鄰裡,在屋內看水泥抹的牆麵呢。”
“多謝叔叔饋贈,這水泥當真是個寶貝。”
她熱情地招呼道。
陳慶從門外望去,果然正堂內有幾個人在對著新抹的牆麵指指點點。
大秦連坐製度盛行。
故此喬遷新居後,請街坊鄰裡過來坐坐,加深彼此的了解是應有之義。
否則誰也不敢保證哪天鄰居發了失心瘋,乾出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讓自家也跟著受牽累。
“嫂嫂稍待,我拴好馬。”
陳慶躍下馬去。
“讓信兒代勞吧。”
“還得請叔叔幫忙招待下鄰裡。”
韓夫人用祈求的眼神看著他。
陳慶恍然大悟,把馬韁遞給韓信:“我這就來。”
這處宅院的原主顯然不是什麼大戶人家,門外沒有拴馬樁。
韓信牽著兩匹馬,往道路對麵的樹木走去。
“實在勞煩叔叔了。”
“信兒年幼,為人處世還需要您多提點。”
韓夫人緩緩走在前麵,頭也未回,輕聲說道。
“夫人說的哪裡話。”
陳慶不知道她什麼時候出現在門口的,也不清楚訓斥韓信的話她聽去了多少。
“我家夫君早亡,一家人在鹹陽無依無靠。”
“若沒有叔叔幫襯,妾身一介女流,真不知道怎麼辦才好了。”
韓夫人感慨地說道。
“夫人言重。”
陳慶輕輕歎了口氣。
在這個時代,男丁是一個家庭的頂梁柱。
韓信的年紀、閱曆,都稍顯不足。
比如接待鄰裡這件小事,韓夫人不方便拋頭露麵,韓信麵相稚嫩,也不足以服眾,隻能由他來代勞。
“信兒做錯了什麼事,您該罵就罵,該打就打,切勿縱容。”
韓夫人悠悠地祈求道:“若他長大成材,我讓信兒以子侄之禮侍奉在您身旁。他若有半分不敬,我第一個饒不了他。”
陳慶笑得爽朗:“我原本就沒把他當外人,方才罵他,也是因為……”
兩人站在院中,他三言兩語把韓信所遇非良人的事情說了一遍。
“嫂嫂也請多上些心。”
“若此事有反複,我擔心壞了信兒的前程。”
陳慶鄭重地說。
“啊?”
“信兒他怎能如此!”
韓夫人頓時慌了神。
他們家費勁了力氣,才從六國餘孽的聚居區搬出來。
而今即將以嶄新的麵目迎接新的人生,卻不妨又橫生變故。
“叔叔。”
“你千萬不能不管。”
韓夫人情急之下一把抓住了陳慶的手。
“信兒他爹不在,您……那個……”
陳慶稍顯尷尬:“嫂嫂放心,我自然不能放任韓信胡來。該管教的時候,一定不會手軟。”
“嗯。”
“那妾身就放心了。”
韓夫人這才鬆了口氣,突然她意識到什麼,觸電般慌忙鬆開了手。
陳慶偏過頭去,假裝沒看到她霞飛雙頰的樣子。
“娘親。”
韓信拴好馬匹折返回來,一進門就看到陳慶和母親相對而立,好像互相之間有什麼私密之事。
他愣了下,霎時間想起上次的教訓,把不該有的想法甩出腦海。
“信兒,你給我過來!”
韓夫人板起臉,嚴厲地嗬斥道。
韓信悚然而驚,下意識看向陳慶。
“咳咳。”
陳慶轉過身去,裝作事不關己的樣子。
舔狗不得好死,你自找的,怨不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