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慶一把薅過了他的領子,凶惡地說。
李左車當麵懵逼。
這人怎麼翻臉比翻書還快?
“李大夫,你也不想拖欠嫖資,被人追債到家門口的事情被人知道吧?”
“武安君一世英雄,怎會有你這樣的子孫。”
陳慶惡狠狠地威脅道。
“小點聲,小點聲。”
李左車聽到他提起先祖的名諱,頓時緊張得東張西望。
“你教不教?”
陳慶疾言厲色地問。
“呃……既然陳府令一定要如此,也罷。”
“能學多少,全看令侄的本事了。”
李左車勉為其難地答應下來。
無功不受祿。
陳慶先是把他從黑冰台大牢李撈了出來,又幫他還了嫖資。
不論對方是有所圖謀還是恰逢其會,這人情總是要還的。
“李兄果然是敞亮人。”
“來,我敬你一杯。”
啪!
陳慶剛鬆開手說了句客氣話,沒想到突然清脆的耳光聲響起。
李左車下意識抖了下,可臉上又不覺得疼。
陳慶還未回過神來,刺耳的叫罵聲已經從攤子的另一邊傳來。
“你個短壽的,給臉不要臉!”
“不過三百多錢,說了年底一起結,整日的在爺耳邊聒噪。”
“滾!”
一名粗豪魁梧的壯漢罵罵咧咧,語氣極為不耐煩。
他身邊還跟著兩個年輕的幫閒,翹著腿踩在木墩上,一副混不吝的架勢。
挨打的人衣衫襤褸,身材乾瘦,看樣子是個苦工。
他捂著臉紅了眼眶:“路爺,您原本說這個月結的。小人家裡都揭不開鍋了,婆娘娃兒全等著吃飯。”
“你再多嘴!”
壯漢覺得丟了麵子,抄起大碗作勢要往他頭上砸。
韓信最見不得這種欺淩弱小之舉,眉頭一皺就要起身。
“姓路的有麻煩了。”
“今日隻怕要命喪於此。”
李左車歎息一聲。
陳慶立刻叫住韓信:“等等。”
“李兄,你說那壯漢要死在這裡?”
李左車點點頭:“多行不義必自斃,他也是咎由自取。”
韓信端詳片刻:“恐怕未必。”
“那人孔武有力,還有兩個幫手。”
李左車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咱們靜觀其變就是。”
陳慶也被勾起了興趣:“好,就瞧個熱鬨。”
嘩啦!
那苦工看來家裡真有困難,雖然被人不停地辱罵、威脅,仍舊苦苦糾纏。
路姓壯漢動了真怒,狠狠地將飯碗砸在了他的腦袋上。
一縷血跡沿著腦門緩緩流下。
苦工的眼前一片血紅。
“路爺,您打也打了,罵也罵了,錢該結了吧?”
他的語氣沉重緩慢,透著股不同尋常的意味。
“結你娘!”
“再不走打死你!”
電光石火之間,苦工猛地掏出右手,一個箭步上前:“是你逼我的!”
他嘴裡嗷嗷怪叫著,發出淒厲暴戾的吼聲,把一支骨匕深深地刺入對方的胸膛。
噗呲,噗呲。
一下又一下。
在場的人全都沒有反應過來,甚至連路姓壯漢都呆愣著回不過神來。
兩名幫閒看到鮮血飛濺,驚駭地連連後退,根本不敢上前。
“壯士,走好。”
李左車把碗裡的濁酒一飲而儘,衝著苦工作揖行禮。
“信兒,我給你找的師父沒錯吧?”
陳慶眼中露出不加掩飾的欣賞之意。
不枉他花費那麼多工夫去拉攏對方。
嫖個娼算什麼!
我親自建妓院讓你嫖個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