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僥幸安全轉移,剩下的一點牛羊既要留種繁衍,還要給部族的戰士補充體力,防備其他部落的搶掠。
而且有些草原上沒有的必需物資,同樣要拿牛羊跟行商高價購買。
普通牧民一年下來放養牛羊,卻連肉都難得吃上一回!
李左車耐心地解釋草原上的境況,又對比了屠各部的待遇。
“外人不知此中真相,他們卻是最了解的。”
“況且如今有了後來者,屠各部必然將大人的仁厚大肆誇耀。”
“凡事都怕比較。”
“匈奴俘虜心中既羨又妒,鋌而走險聚而生亂,也就不足為奇了。”
陳慶緩緩點頭,終於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嗬,本官也成仁厚君子了。”
實習期五年,一天乾12個小時的苦工,隻管兩頓飯,一分錢都不給,打罵鞭撻是家常便飯。
轉正後,工資隻有正常的一半,而且升遷提拔基本不可能。
換成後世,陳慶敢提這樣的條件,怕是務工者能當場捅死他。
然而在大秦,匈奴卻感恩戴德,將他視為再生父母。
“本官更加確信,我們從事的是一項偉大的事業。”
“在咱們的前麵是一條光芒萬丈的康莊大道。”
“世間疾苦者多矣,我等既然有餘力,自然要幫助更多的人。”
“李兄,這件事交給你了。”
陳慶拍了拍他的肩膀,興致高昂地說。
李左車臉色微變。
最苦、最累、最危險的活兒總是要有人乾的。
隻怕他們來了未必是享福。
“大人!”
趙歸的胖婆娘不顧士兵的阻攔,掙紮著想衝過來。
陳慶不耐煩地擺擺手。
人死都死了,難道我還能讓他們活過來?
等趙歸返回,從擄獲的匈奴裡再吸收一些進屠各部,那不就跟以前一樣嘛!
遠處黑壓壓的軍隊迅速逼近。
蒙甘率領從巴蜀回來的八百北軍,趙崇帶著五百鐵鷹劍士。
扶蘇將府中的護衛儘數帶上,組成了一支兩千人的兵馬。
王芷茵和韓信騎著馬,遠遠地看到陳慶飛快地打馬過來。
“陳慶,你沒事吧?”
“叔叔,韓信來遲。”
“先生,情況如何了?”
三人先後趕到,迫不及待地問。
“多謝殿下關心。”
“礦山已無事,匈奴俘虜各自回去乾活了。”
陳慶輕描淡寫地說。
“哦?”
扶蘇不太敢信。
據說聚眾作亂的匈奴足有幾萬人,這麼快就平息了?
“師父果然好本事。”
“虧我還臨陣磨刀來著。”
蒙甘爽朗地大笑。
趙崇眺望著遠處的礦山,仔細側耳傾聽。
風平浪靜。
難道真的這麼快平息了?
“陳府令,匈奴為何願意束手投降?”
“可是你答應了他們什麼條件?”
趙崇納悶地問。
陳慶看到他懷疑的眼神,差點笑出來。
“匈奴俘虜的條件非常過分。”
“經此一遭,他們簡直賺大了!”
“虧得全是本官,心都在滴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