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哪裡來的?”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年長的女子打斷,還一臉狐疑地盯著他。
“我偷的。”
陳慶坦然承認。
始皇帝還沒把玻璃工坊賜下的時候,嬴詩曼就開始把東西往家裡搬。
因為其價格太過高昂,又嬌貴易碎,大半成品都被她藏在臥房裡。
陳慶不告而取,說偷也沒錯。
“偷的?”
兩名女子驚愕地喊了出來。
“是呀,偷的。”
“關你什麼事?”
陳慶見兩人剛才都舍不得挪開眼睛,戲謔道:“你想要?”
兩名女子離近了才發現其衣著華美,腰間的佩玉、帶鉤都是罕見的上等貨色,對偷盜一事登時就持懷疑的態度。
或許真是他的呢?
“多少錢,我買了。”
年長的女子實在想要這枚大名鼎鼎的玻璃鏡,甘願冒一定的風險。
“八千貫。”
陳慶隨口報了個數字。
“八千貫?”
“你怎麼不去搶!”
年長的女子驚聲尖叫。
“偷來的賊贓,你也敢賣個天價?”
“我現在就報官捕了你去!”
另一人高聲威嚇。
陳慶抿嘴笑道:“一萬貫的首飾你買來墊桌角,八千貫的寶鏡你買不起?”
少良造的爵俸不過750石,
加上自家的田地產出,以及經營產業、朝廷賞賜,滿打滿算一年有個一兩萬貫算是生財有道了。
剛才兩人互相吹噓的時候說過,每年光是爵俸都花用不完。
黔首百姓確實會被唬得一愣一愣的,他心裡可是門清。
窮就是窮,說得那麼清新脫俗乾什麼?
我要是指望那點俸祿,早就餓死八回了!
“陳府令若是願意八千貫售賣這枚玻璃鏡,怕是小店的門檻都要被踏破了。”
一名鬢發半白的老婦被侍女攙扶著,笑意盈盈地走來。
“你是陳慶?!”
異口同聲的驚呼響起。
兩名女子下意識往後退了兩步。
“怎麼?”
“不像?”
陳慶笑了笑。
兩人退得更遠,禁不住渾身發寒,莫名聯想到樂平公主被當街痛毆的場景。
“百巧樓的手藝名不虛傳。”
“就是嘛……這檔次有點低,什麼濫竽充數的貨色都混進來了。”
“剛才我聽到有人在咋咋呼呼,這個是公卿世家,那個出入宮闈的。”
“不知可否報上名來,改日陳某登門造訪呀?”
陳慶斜瞥著二人。
兩名女子慌忙垂下頭去,誰都不敢接他的話。
“既然是公卿勳貴,為何藏頭露尾?”
陳慶原話奉還。
她們把頭垂得更低,任憑如何嘲諷也不做聲。
“就這?”
“不是我說,你們就這?”
陳慶不耐煩地擺擺手:“少在這裡礙眼。”
二人如逢大赦,慌慌張張逃也似地衝出門去。
外麵道路坎坷,其中一人摔在土堆上,另外一人趕忙拉著她,頭也不回地跑了。
陳慶嫌惡地搖了搖頭:“我夫人怎會認識你們這樣的。”
老婦人一直耐心地靜候在旁。
等他神色稍緩,才微笑著問:“不知陳府令有何貴乾?”
“小店蓬門蓽戶,往來的都是尋常官吏勳貴,眼界淺陋。”
“若是有冒犯的地方,老身替她們賠個不是。”
一番話說得頗為順耳,陳慶心情大好。
“本官想問問這百巧樓怎麼賣的?”
“若是有價,我就拿下了。”
陳慶四下打量著,豪爽地說道。
店不值錢,人家這手藝可值大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