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家怎麼會缺錢呢,真是笑話。”
“哈哈哈!”
英布放聲大笑,將腰纏萬貫的神豪風範表現得淋漓儘致。
陳慶不以為意。
你一個小小的水霸能攢下多少家底?
還擱這兒打腫臉充胖子呢?
寧騰乃是京畿地區的最高長官,仗著地利之便,光是鋪麵、倉庫起碼有上千間。
蒙家三代侍秦,蒙恬如今獨掌北軍,每年依附於大秦的草原部落進貢牛羊數以萬計,再加上廉價收回來的皮革、草藥,賺得盆滿缽滿。
人家都不敢說玻璃鏡便宜,你這仨瓜倆棗的身家,裝什麼大頭蒜啊!
陳慶夫妻全都不說話,就那樣默默地看著英布。
“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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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某家回去的路上想起一件事來。”
“有位至交好友要與我做一樁大買賣,某家早就應了他。”
“卻不想一時衝動,把本錢花在這玻璃鏡上。”
英布話未說完,已經尷尬地開不了口。
“哦。”
“你是想退了它?”
陳慶啞然失笑。
英布臉色臊紅,沒說是也沒說不是。
“你那好友叫你做的大買賣可是封王拜相?”
“當刑者王……”
“你受了黥麵之刑,這就急不可耐想要封王了?”
陳慶目光戲謔。
英布眼眸猛地睜圓,蹬蹬後退了兩步。
“你是哪個?”
“為何知曉我的姓名?”
他更在意的是,陳慶為什麼會知道當刑者王!
這裡可是鹹陽,光是這四個字,就足以定他一個謀逆之罪!
“你既然敢來鹹陽,還怕彆人知道嗎?”
陳慶見對方神經緊繃,似乎隨時要撲上來,不慌不忙地往下壓了壓手:“行險一擊就不必了,衛戍軍、黑冰台哪個也不是吃乾飯的,還能跑得了你?”
“到時候被人按倒在地上像條泥狗一樣,平白失了豪傑體麵。”
英布聽到這句話,身上頓時泄了力氣。
他臉色陰沉地問:“你想怎樣?”
陳慶笑容玩味。
想不到英布年輕的時候居然這麼二逼。
好出風頭,又要臉麵。
尤其是……
這廝的心思跟蒯徹簡直一模一樣。
總覺得自己不是池中之物,遲遲不肯娶妻生子。
幻想著某一日能夠出人頭地,迎娶名門閨秀。
唉!
你可知將來自己就是死在女人身上?
若不是你的愛妾收了賁赫的賄賂,在你麵前替他美言,你怎會懷疑他們私通?
若不是你欲殺賁赫,他怎麼會跑去劉邦麵前告發你謀反?
等劉邦率大軍前來圍剿的時候,陣前問你:“何苦要反?”,你這個裝逼犯還大言不慚:“欲為帝耳!”
一通操作猛如虎,結果被打得落花流水。
後來逃回老婆娘家,結果被人家大義滅親,慘死在亂刀之下。
陳慶捋了捋思路,怪不得這貨最後落得如此下場。
一點逼數都沒有!
“英布,我也有一樁大買賣要跟你談。”
“好男兒當立不世之功,豈能終日蠅營狗苟?”
“買個鏡子你都要瞻前顧後,如何能成大事?”
陳慶故意激他。
英布惱羞成怒,喝道:“某家沒什麼要跟你談!這破爛鏡子還你就是!”
他解下背後的木盒,做出投擲的架勢。
“封侯拜將你也不想嗎?”
“錯過今日這一遭,隻怕他日你不是授首伏法,就是永無出頭之日!”
陳慶鏗鏘有力地說。
英布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怔怔地看著他。
“我有一名侄兒,年底會乘大船出海,探訪數千裡之外的海外大洲。”
“無論是誰,隻要活著回來,必然能帶回無數金銀,封官加爵。”
“你一身勇力,卻整日乾那些上不了台麵的醃臢事。”
“不嫌可惜嗎?”
陳慶冷眼打量著他。
英布疑惑地問:“你想讓某家做什麼?”
“簡單!”
“護著我那侄兒,為他前驅,衝鋒陷陣。”
“來日你回返大秦,我保你最低有個十四等爵。”
陳慶也是無奈下的折中辦法。
英布和張良、項羽等鐵杆反賊不一樣。
他毫無信念、忠誠可言,造反隻為了出人頭地!
誰能給他想要的,他就為誰效力。
既然如此,不如就當花錢請了個保鏢。
反正英布目前的身價也不高。
“你所言當真?”
英布躊躇良久,深深地望著陳慶。
如果有進身之階,誰願意窩在小小的沙洲島上當個水匪呢?
“騙你作甚。”